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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霍彪招魂墓壁画

时间:2021-2-02 来源:家谱馆霍姓展区

东晋霍彪招魂墓壁画-云南昭通旅游风物,1963年3月5日,和以往的每一天似乎并无两样,云南旅游昭通城西北郊后海子中寨村砖瓦厂的工人一上班,便到就近的一座梁堆上取土——取土只是为了生产,绝对没有其他任何不轨的意图。覆土一筐一筐地被挑走,极惊奇地就发现了覆土下有一座古墓。墓门被泥土遮掩,仅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匍匐而人,经墓道,人墓室,墓室四壁有绘画、有题字,除此而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能引起工人和村民感兴趣的东西。——显然,盗墓者早已抢先光顾过。一座空无一“物”的古墓,除了满足一部分人猎奇的心理,还能有什么用处呢?没有人想到要报告、要保护。

 

 

 

3月11日,云南旅游昭通师范学校第29班学生韩达斌把中寨村发现古墓的消息报告了在校任教的谢饮涧先生。先生简要地询问了一些情况后,当即用电话向专署文教科汇报,吁请迅速加以保护。随之,又率子崇冈和韩达斌等同学步行到现场,详细查看,记录墓地、墓室及壁画情形。越日,谢饮涧将记录整理后分别函寄方树梅、姜亮夫、张希鲁等学者;同时拟制新闻稿,经《云南日报》、《光明日报》、《今日新闻》等媒体报道了云南旅游昭通发现东晋壁画墓的消息。又过了两年多。1965年11月,有关部门决定将晋墓迁移,复原安置于今云南旅游昭通地区实验中学内。1981年建永久性保护室,题名“东晋霍氏壁画墓室”。1983年1月,云南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云南,具有确切纪年和地志的东晋壁画墓室,云南旅游昭通东晋霍氏壁画墓是首次发现,也是迄今绝无仅有的一座。著名学者方树梅1963年10月在《题晋霍彪墓室壁画》一文中写道:“云南旅游昭通古朱提,文化兴于炎汉。清光绪二十七年,孟碑出于白泥井,书隶之古,海内汉碑所罕见……滇中古石,允推第一。今癸卯二月十日,又发现晋墓于后海子中寨,饮涧亲履墓地,详记墓室壁画见示。展阅狂喜,与中国各地汉、晋古墓并美,于史地、人物、风尚等表现于四壁者,其价值不在孟碑之下。”数日后,高龄八十三岁的方树梅仍无法平复“展阅狂喜”的情绪,于除夕日又命笔写下《题云南旅游昭通新发现霍彪墓室壁画诗》:诗云:

 

 

 

云南旅游昭通名郡汉朱提,大姓人才盛一时。

东汉孟旋惜早卒,经子兼通称名儒。

墓碑渊雅书隶古,谢君补阙释群疑。

蜀汉挺然有霍峻,子孙三代仕于晋;

彪也刺史领二州,成都县侯昭忠荩。

 

 

 

 

晋墓坐北向南,其形穹窿,墓顶覆斗状,整体全用石块镶砌,高约2.6米,南北进深3.05米,东西宽2.8米。向南前方有石门两扇,可以开闭,门外左右各有一个小龛。墓内顶端正中,镌有一个倒垂似瓜形的石质圆雕。顶与四壁的条石,抿糊白色石灰,用墨和彩色描绘壁画。并分别以红色、黑色书隶、楷、行三种书体直行题字约一百二十多字。北壁有“八行题字”,字体与国内历年发现晋人写经书中由隶书过渡到楷书的笔意相类。四壁描绘的壁画均用如意纹分隔为上下两层,上层多为宗教神话,下层反映当时的社会生活。

 

 

 

正中北壁南向,绘墓主霍彪坐像。霍五绺短须,红袍黑帽,栩栩如生。像右旁以行楷题八行字,文日:“晋故使持节,都督江南交、宁二州诸军事,建宁、越嵩、兴古三郡太守,南夷校尉,交、宁二州刺使,成都县侯霍使君之像。君讳彪,字承嗣,先是荆州南郡讳,枝江人。六十六岁薨。先葬蜀郡,以太元十口年二月五日改葬朱提。越渡口口,魂来归墓。”坐像左侧,绘朱色一节,插于烛台,左右有黑帻长袍执扇者各一人,又黑帻长袍侍从三人;一女子,若捧茶献花跪进状;又有一架,插长旗、戈矛伞戟等器械。再下绘有人物十余个,仿佛在练武、歌唱、舞蹈。

 

 

 

南壁,即墓门,有门楣,居中画瓦片状屋顶。西南侧有守卫武士一,戴盔,穿铠甲,执戈矛,旁有“中门侯”三字。东壁绘执长条形幡旗武士十四人,皆短装。下脚绘驭战马武士几人,执长戟,战马从头至后腿均系铠甲之类。

 

 

 

西壁绘“霍家部曲”形象,分列为三排。第一排武士十三人,手执环形柄刀,穿短衣,涂红黄等颜色;着长裤,蓝灰色;乌帽,黑色鞋子。第二排武士十三人,身披装饰有形若树枝小圆圈花纹图案的披毡,科头有发,发梳理成锥形竖立,仿佛今天可见到的彝族男性头上的“英雄结”。第三排武士十四人,披无花纹的净面披毡,披毡有白色者,亦间有涂成淡红或淡土黄色者;科头有发,发向后梳理如一条雉尾垂下,赤足。

 

 

 

霍彪墓壁画,是无名氏画工的作品,就技巧而言,自然不能与见之于名刹古寺的顾恺之、张僧繇、展子虔、史道硕等大师的作品相提并论。但是,浸润于市俗人生的民间画工,对生活的独特感悟,对题材的市俗化把握,使他们有可能在对题材的朴拙、简约的状写描绘中,最大限度地保存民间艺术的灵性,提供大师们不可能(或不屑于)提供的审美意趣。更为重要的是,霍彪墓壁画为“南中大姓、”“霍家部曲”的生活留下了具像、生动的写实画面,这是海内现存晋代壁画中所仅见的,为研究云南古代民族史提供了极为珍贵的资料;而壁画所透露的民俗学、社会学方面的信息,无疑也是值得宝重、珍惜并深入研究的历史文化遗产。

 

 

 

霍氏是“南中大姓”。墓主霍彪是蜀汉梓潼太守、裨将军霍峻曾孙。关于霍峻,《三国志·蜀志》有传,记:“峻,字仲邈,南郡枝江人。兄笃,于乡里合部曲数百人。笃卒,峻率众归先主。……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以峻为梓潼太守、裨将军。”霍峻子霍弋,历官太子舍人、永昌、建宁太守,统南郡事。景耀六年(263)进号安南将军。后又拜南中都督,委以本任,平交趾、日南、九真三郡有功,封列侯。霍氏祖孙几代,皆汉晋显官,余荫绵绵。霍彪不辱先人,也当了大官,论理,霍彪生平事绩在史书上应该有个完整的交代。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霍彪的后半生被史书腰斩了,为后世治史者留下了一个谜团。

 

 

 

据《华阳国志·李寿志》记载:咸和七年秋,成汉遣李寿征宁州,困朱提。时任建宁太守的霍彪奉命驰援朱提,却在次年的春天投降了李寿。这里记述了霍彪仕途中第一次不值得夸耀的变节——以晋朝的建宁太守,在败降割据一方的成汉政权后,又接受了宁州刺史的委任。

 

 

 

霍彪不值得夸耀的仕途经历还在继续。

 

 

 

《晋书.成帝祀》记:咸康五年三月,晋遣广州刺史邓岳伐蜀,“建宁人孟彦执李寿将霍彪以降。”距第一次当俘虏后仅七年,霍彪又第二次当了俘虏,是作为成汉政权的降将被捆绑着去见旧主人的,这情形让人难堪。如斯一位人物,不可能不继续其坎坷而又顺遂的人生历程,却为何中断了?想想,其中自有可谅之情。《华阳国志》的作者常璩是咸康八年即位的成汉政权皇帝李势的僚属,与晋属于敌对,记述霍彪败降成汉不厌其详,而对霍彪复归旧主事迹不愿或不屑于记述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立场使然。霍彪墓壁画“八行题字”解开了这个谜团——霍彪复归旧主后,依然作官,作了很多年的官,兴古郡太守、交州刺史、南夷校尉、成都县侯,还是很得意的。补史之阙,使霍彪后半生经历大白于天下,也为研究蜀汉迄至两晋“南中大姓’’的历史提供了更充分的资料。这是霍彪墓画的价值所在之一。

 

 

 

墓画状写“红缨旌节”,曲柄华盖以及长条幡旗、团扇、戈、矛、直柄伞等仪仗、兵器之属,生动、形象地表现了霍彪的威仪和军府森严壁垒的情景。这是拥有“夷汉部曲”的“南中大姓”居高自矜、威严自重的最真实的写照,是任何载籍文字所无力提供的。这是墓画价值所在之二。

 

 

 

墓画所绘武士形象,是史籍所载“夷汉部曲”、“霍家部曲”的写实画像,这是现存晋代壁画所仅见的,对研究古代民族史及汉晋时期云南民族关系有极重要价值。画中“夷族”武士所披毡衫,除证明当时南中畜牧业、手工业发展实情外,对于民族、民俗、宗教等方面的深人研究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徐嘉瑞在《大理古代文化史稿》中说:“披毡为牧羊人之遗俗,流人中原尚保存于甲骨文中,疑甲骨文之巫字从门,即披毡形”。又说:“羌族巫师,以树枝象征最高之神”。墓画武士披毡上的“树枝”、“小圆圈”花纹与羌族巫师的象征意向有无联系?有何联系?这是墓画价值所在之三。

 

 

 

1965年11月,霍彪墓壁画迁建时,谢饮涧、张希鲁再次对墓地作仔细勘察,仍未见棺椁遗迹。结合“八行题字”中“改葬朱提……魂来归墓”语,可认定霍彪墓是招魂享祀的墓葬。“魂来归墓”本为楚地习俗,在《楚辞·大招篇》中我们可以读到“魂乎归来”之类句子,而非朱提、南中土俗。霍彪先世居枝江县,为楚地。霍弋、霍彪任职南中多年,后裔徙居朱提,沿用楚地招魂习俗,自在情理之中。范文澜《中国通史简编》述及:“庄跻建滇国,带来了楚文化”。墓画亦可作为楚文化入滇流布的佐证。

 

 

 

霍彪墓壁画远离熙熙攘攘的尘世而孤独寂寥地存在了一千六百多年,也在孤独、寂寥中跨越了一千六百多年的岁月的长河,为后世保留了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场景,对于研究晋代云南的政治、经济、文化、民族关系等各个方面都提供了一份真实可信的实物资料。有学者认为:“滇中墓画,独一无二,其可宝贵,远在孟碑之上,质世之考古者以为如何?”诚有感有发,并非臆想、虚妄之词。

 

注:以前,我们读过关于霍弋霍彪的相关文字资料,而这篇文章又为我们铺陈了新的内容。为此拿来与您共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