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绍兴司马氏始迁祖足迹

探访绍兴司马氏始迁祖足迹

司马众志

站在九日山峰，瞭望晋江和泉州古城。

提示：“靖康之乱”，金兵侵犯中原，温公司马光后裔随高宗南渡，在浙江山阴（今绍兴）落户，绍兴成为司马光后裔的居住地和集散地，温公四世孙司马伋被《司马氏宗谱》以及一些地方志记载为绍兴司马氏始迁祖，其支脉分布山西夏县、河南洛阳、湖南三湘、贵州盘州、湖北公安等地。

4月7日，应福建长汀县港澳台办公室邀请，我与焦作有关方面组团前往长汀县，出席两岸城隍文化交流活动。活动结束后，在焦作朋友王保符的陪同下，绕道泉州，开始寻找先祖司马伋的足迹，了解绍兴司马氏始迁祖司马伋的特殊人生。

图为：司马伋祈风在延福寺

一、海丝起点祈风胜迹

泉州是历史文化名城，经济开发早在周秦时期就已经开始。宋元时期，泉州一度成为世界第一大港，重要的对外经济与文化交流窗口。如今，泉州是联合国唯一认定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列入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先行区。

图为：司马众志会长（左）与焦作朋友王保符在九日山司马伋祈风石刻旁。

4月9日晚，我们乘动车由长汀来到泉州。下车后，不顾旅途劳顿，放下行装，来到泉州著名的古街——西街。据介绍，从有泉州开始，西街就已经存在，最早可以追溯唐朝开元年间，距今已经有1300多年的历史。西街街道不宽，两旁的建筑保存着清代和民国时期的风格，商铺林立、人潮涌动，既有古色古香，更有亲近的人间烟火。

我之所以要来西街探访，是听说古泉州知府衙门遗址在这里，我试图想在这里能找到曾担任泉州知府司马伋的踪迹。西街中段的一座高大建筑上的“泉州府”招牌特别醒目，将我们吸引过去，结果它却是一幢陈展泉州特色文旅产品的店面，使我们大失所望。来到泉州品味当地美食自然是重要的内容，根据当地人引荐，我们来到一家专营“泉州姜母鸭”的小店。姜母鸭源于泉州，其味甘而不油腻，热而不燥，不但深受本地人喜爱，而且还是来泉州旅游的人们必点的一道特色佳肴。

次日上午，我们驱车来到位于南安丰州镇的九日山。九日山为我国著名海外交通史迹，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有晋代南迁者，每年农历九月初九在此登山高瞻远望故乡，故称之。九日山古迹遍布，最珍贵的为宋元时期的祈风石刻群。因宋元时期，泉州海外交通相当发达，亚非人民每年往来于泉州很多。当时来泉州经营海外贸易的蕃舶要靠风驾船。他们在春夏顺东南风而来，秋间则顺西北风而去。由于当时泉州官府和人民重视与外域的友好关系，每年番舶扬帆之际，泉州郡守和舶司（海关）等有关官员及泉州名流，都要登九日山昭惠庙、通远王祠为番舶祈风，并刻石留记。12世纪中叶，九日山的祈风仪式已列入国家祭典，由地方官员定期主持举行。

在导游的引导下，我们来到这次行程的目的地——最为著名的司马伋祈风石刻面前。据记载，司马伋于淳熙九年（1182）以宝文阁待制知泉州，任职二年。导游指着面前的石刻说，这两块石刻紧紧连在一起，一块是记载时任泉州太守的司马伋，主持船队远航出发时举行祈风仪式的石刻，另一块记载船队返航时举行迎接仪式的石刻，这是联合国唯一认定泉州为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重要证物。

导游为我们辨读碑文，“淳熙十年，岁在昭阳单阏，闰月廿有四日。郡守司马伋、同典宗赵子涛、提舶林劭、统军韩俊，以遣舶祈风于延福寺通远、善利、广福王祠下，修故事也。遍览胜概，少憩于怀古堂，待潮泛舟而归。”她介绍说，这方石刻是南宋1183年，泉州太守司马伋率领他的幕属，来九日山举行祈风仪典的记录石刻，大意是：淳熙十年（1183年）的农历闰月十一月二十四。郡守司马伋带领分管皇室家眷的机构、海关和驻军等重要官员，在延福寺按照传统和规定的议程举行祈风仪式，祈求海神送风佑护远航船队平安，之后游览名胜，在怀古堂稍作休息，待潮来时乘船返回泉州。

九日山祈风石刻作为古代世界文明通过海洋友好交往的历史见证，其价值同样也在国际上得到认可和重视。1991年2月16日，由30多个国家专家组成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国际考察队来九日山实地考察，并对九日山祈风石刻给予极高的评价。

宋元的中国的世界海洋贸易中心图

我们在导游的引导下重点参观了九日山祈风石刻群，之后登上高峰，翘首远望。只见九日山山势叠叠奔腾，岩石悬崖峥嵘，绿树掩映摇翠，山后戴云山余脉迤逦，山前晋江流水蜿蜒荡漾。九日山风景优美，文物荟萃，成为游客前往泉州游览的必去之处。

游客带领儿童游览祈风石刻群

二、司马伋的特殊人生

据史料记载，司马伋是在宋金和谈的大背景下被朝廷指派的司马光曾孙。司马伋是南宋早期的特殊人物，他不但继承了司马家族的荣耀，在一定程度上，还体现了帝国的荣辱。

司马伋最亲近的朋友是陆游，两人就交往颇深，友谊贯穿一生。在陆游所著文集中不断出现他与司马伋的交往回忆以及司马伋身世、经历的描述。陆游有文章显示，司马伋虽是司马光宗亲，但和司马光并非直系血缘，是朝廷下诏指派给司马光的曾孙。朝廷给前朝大臣指派后代，在南宋之前绝无仅有，此时距离司马光去世已有半个多世纪，这件怪事的端由又是什么呢？

据《司马氏族谱》记载，司马光有三个儿子，司马童、司马唐和司马康，前两位早亡。

司马康实际是司马光过继其兄司马旦的儿子。司马康有二子：司马植和司马桓，皆承奉郎，桓早夭。这样一来，司马康就剩下了一个儿子司马植。司马康去世时，司马植还是孩童。司马光与司马康在洛阳居住十五年，与著名理学家邵雍及其子邵伯温关系甚好。司马康去世前，把司马植托付给邵伯温教育。朝廷知道后，专门把在长子县当县尉的邵伯温调到洛阳，任西京国子监教授，以方便教育司马植。司马植没辜负邵伯温的教导，最终学有所成。然而，不幸司马植早故，司马光嫡系血脉从此失传。

靖康之乱，金军攻占京都汴梁，劫掠徽钦二帝北去。宋朝廷委派司马光兄长司马旦的孙子司马朴出使金营谈判而被扣留。鉴于司马光的崇高威望，宗翰、宗望得知他是司马光后人，赞誉他是“贤者之后”，予以礼遇，一直软禁在北方。司马朴在金朝受到尊敬，金人对他的首次任命就是行台左丞（副宰相），但是遭到他的拒绝。

绍兴年间，南宋与金朝缔结和约，明明金国软禁着司马朴及家人，金国使者竟在朝堂上追问南宋皇帝说：“如果司马光的后人在，你们还会重用吗？”和谈时如此挑衅，是让南宋朝廷难堪！此时，司马光的后代问题，已不仅是司马家族的内部事了，而上升到国家政治层面，关系到帝国的颜面。

南宋朝廷赶快派人在江南一带寻找司马光的后人，很快在山阴（今浙江绍兴）找到司马光的从孙司马倪。司马倪在靖康之乱之前曾任万州武宁令，任都督府准备，南渡后任江阴县丞，改五品服，添差通州、温州，再任宫祠大宗正，司宗室财用，宫祠赐三品服，积官至右朝请大夫。司马倪生有三子：司马伋、司马禧、司马俨。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宋高宗专门下诏授予司马倪14岁的长子司马伋为右承务郎的官职，并将其作为司马光的曾孙，延续司马光家族的香火。右承务郎是京官最低一阶，从八品，品秩很低，但事关国体，兹事体大。自此，司马伋名字前，就被冠上了司马光曾孙的定语，这是朝廷赐给他的名片，代表了司马光血脉在南宋的延续，具有政治象征意义。

绍兴十五年（1145年），司马伋任添差浙东安抚司干办公事，绍兴末通判处州，孝宗乾道二年（1166），为建康（现南京）总领。孝宗乾道六年（1170年），司马伋以试工部尚书之职，奉旨携胞弟司马俨、司马僖出使金国，祝贺金世宗的生辰。金世宗欺宋人软弱，在举办酒宴时，要司马伋与金国武士进行射箭比赛。金世宗派了护卫善射之人与司马伋比赛，司马伋射中了五十，而金人只射中七，取得大胜，为国家获得荣誉。司马伋与金人比武获胜的消息传到江南，引起举国轰动，以致司马伋三兄弟回京城复命，造成“观者塞途”。这在整个南宋的外交史中，是少有的胜利，“赐射弓宴”的经过记载在《金史》世宗本纪和《宋史》的孝宗本纪之中。

司马伋从仕后，根据朝廷和家族的需要，广泛搜集整理司马光遗稿并刊行之。今天我们能看到司马光的许多第一手文献，司马伋功不可没。有如此贤能的曾孙，如果司马光地下有知，也当备感欣慰。

三、国家瑰宝——司马伋告身

2015年，秘藏于域外的司马伋的真迹官告，重见天日，公布于世，这是当时我国文物界可遇不可求的喜悦！司马伋以名相司马光的曾孙受人关注，这份告身也是现存南宋最完整的实物告身，其文物价值与文献价值不言而喻。

图为：南宋司马伋告

司马伋留下的这份官告，是他在42岁时（南宋孝宗乾道二年），朝廷任命他为“总领淮西江东总领所总领、专一报发御前军马文字兼提领措置屯田”的官告，这是个官位不高而权责很重的差遣。当时南宋有四大总所，淮西总领所为其中之一，近于现在大军区总后勤部部长。

告身文阐明任命司马伋的缘由，一方面说总领所总领担当供应军马钱粮之责任重大。那么，如此重任，挑选你司马伋来做，是因为司马伋具有通达事理的才干，又是“大贤”司马光之后，名重当时。这个任命通知由谁下发呢？是吏部。所谓“符到奉行”，“符”，是吏部下发的一种文书。

四、司马氏在南宋

在南宋复兴和救国图存的历史中,司马光后人以忠义著称，发挥着重要作用。司马光兄长司马朴有两个儿子，长子司马倬在靖康之乱，京城汴梁沦陷时，被时任转运副使的赵鼎（后任南宋宰相）匿藏在蜀地，让他幸免于金军的掳掠。司马倬在完颜亮南侵时驻守房州,当时金军已经攻占了长江以北地区，准备渡江南下。司马倬带兵跨越长江，攻入金军占领的江北区域。司马朴次子司马通国也是忠烈义士，他在金国因组织反金起义时，惨遭满门被杀。司马光后人司马梦求更是以英烈壮举而闻名。德祐元年（1275），金军南下围攻沙市，司马梦求跟随都统程文亮迎战金军，然而制致使高达不发援兵，最后程文亮投降，司马梦求坚决不降，他换上朝服，向着京城方向拜了几拜，自刎而亡。

司马光后人在南宋也多是才能出众,品行忠义的杰出人物。与之交往的社会关系也是赵鼎、辛弃疾、陆游、范冲等进步正直的人物,与李清照、陆游等名臣后裔一样,对南宋的政治、文化、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都受到古今人们的尊敬。

作者：司马众志 全球华人寻根拜祖联合会副会长、河南省姓氏文化研究会司马氏委员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