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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氏之三余堂

时间:2021-3-11 来源:家谱馆项姓展区
转:项怀诚:我家的堂号“三余堂”

虽是早春时节,清晨已无料峭的寒意。从玉渊潭走一圈回来,会微微出点细汗。回到家里,一抬头看到启功先生为我写的堂号“三余堂”,突然间有些感触。

  从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的工作岗位上退下来以后,未来对我来说已是一生中剩余的时光;年已古稀,留下的已是剩余的精力;面对退下来以后的新生活,我还能鼓起多少余勇?哦,我的家真成了“三余堂”了。

  中国的堂号

  家族的堂号在解放以后一度被认为是封建残余,逐渐消失,已很少被人提及了。实际上政府从来也没有明令禁止过。在文化人的圈子里,解放初期和改革开放以后依然流行,有时与斋名同用,只是很少有人宣传。历史上不仅名门望族、显赫门第、达官贵人有本家的堂号,一般耕读人家、商贾士人也是有堂号的。在我们老家,普通的平头百姓家里有时也有堂号。习惯上,亲朋故友之间称呼往往加上堂号,如“三余堂”项家,可以与别的项姓家族区别开来。堂号成了家族门户的代称,成了家族文化的组成部分。

  细想起来,从前起堂号大致有三类:一是彰扬祖先的功业道德;二是显示家族宗亲的特色;三是训诫子孙提出要求和期望。第一类最著名的有唐代郭子仪,他在平定安史之乱中屡立战功,被封为“汾阳王”,其后代很多以“汾阳堂”为堂号。大诗人屈原曾当过楚国的三闾大夫,屈原的后代遂以“三闾堂”为堂号。第二类中有一个堂号叫“九牧堂”,这是因为唐代泉州人林披有九个儿子,都当过刺史,俗称刺史为州牧,家里九个兄弟都当到司局长,当然是很光彩的事,门第显赫,名噪一时,林家后人就以“九牧堂”为堂号。这类堂号的家族要有本钱才敢取这样的堂号。当代有的夫妇俩都当到副委员长、有的夫妻俩都当到副部长、一家兄弟几个都是副部长的也不乏其人。由于他们都是共产党员,特别谦虚,从不张扬。如果像唐代九牧堂林家一样,也是可以取出光宗耀祖的堂号的。第三类比较普遍,像“承志堂”、“务本堂”、“孝思堂”、“重德堂”、“世耕堂”、“笃信堂”、“百忍堂”、“克勤堂”……我童年生活过的吴江市震泽镇上就有“忠恕堂”、“师俭堂”、“尚志堂”、“余庆堂”、“敬德堂”等等。我家的“三余堂”大概也属于这个类型。

  文化人的斋名堂号往往富有深意,回味无穷。如王国维的“观堂”、鲁迅的“俟堂”、郭沫若的“鼎堂”、孙犁的“耕堂”、冯其庸的“宽堂”、李可染的“耕牛堂”等。这是因为他们或是学问渊博,或是道德高尚,或是情操优雅,或是生性质朴,一般普通老百姓是比不来的。

  有一个堂号的故事倒是可以讲一讲,这个堂号叫“四知堂”。东汉时东莱太守扬震路经昌邑,一天晚上昌邑县令王密求见,并送来“十金”。王密对杨震说:“三更半夜无人知晓”。杨震严肃地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么说没人知道呢?”王密羞愧而退。杨震是个廉吏,后来屡屡被提拔重用。他的后人为了纪念他的一身正气,清正廉洁,起名“四知堂”。这个堂号意在教育子孙奉公守法,不可受贿。这个故事今天听来仍有教育意义。

  我家的堂号

  我家的堂号叫“三余堂”。以前我自以为是,想当然地认为祖父是丝行的伙计,父亲是丝厂的技术员,这样出身的家族无非期望祖有余德、人有余财、家有余粮而已,只求丰衣足食,吉庆有余罢了。不求甚解,历来是我的毛病。有一次,我的侄子问我,“三余堂”是什么意思?我一时真答不上来。大概在五年前的一天,在沈鹏先生家里,沈先生送我一本他的诗词选“三余吟草”。

  我请教他时,他拿着“三余吟草”翻到卷末的“余话”说:“这有个典故,三国时有个董遇,他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他希望他的学生多读书。学生回答他说,‘苦无时日’。董遇说,‘当以三余’,又解释,‘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在当时,冬、夜、阴雨都是剩余的辰光,只要珍惜,好好利用,不就有时间了吗?”沈先生说,这是“三余”的一个出典,提倡珍惜光阴,不要浪费时间。沈先生又说,他曾看过齐白石先生的一幅画,画了三条鱼。白石老人的题字是“画者工之余,诗者睡之余,寿者劫之余。此白石之三余也”。我听了以后顿感“三余”两字真是含义丰富。沈先生说,在白石老人的题跋后面,退翁先生续写了“我亦有三余。游者居之余,艺术道之余,利物济人力之余。”沈先生说,对“三余”两字各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见解,见仁见智。

  沈先生博闻强记,知识渊博,诗词歌赋,工于吟咏,字还写得特别好。这位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在书法上已登峰造极,是名扬海外的大家。他写字是利用编辑之余,也就是业余的意思。利用编辑之余达到这么高的境界,真让人感动。沈先生说,他有一方闲章只刻了一个“余”字,时常提醒自己要格外珍惜时间。这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并时常以此自励。

  前些天,沈先生听说我在写这篇小文章,专门嘱他的女弟子肖丽去查《汉语大词典》,并将有关“三余”的注释摘录给我。所摘资料中除董遇的典故外,还有晋陶潜《感士不遇赋》中提到的:“余尝以三余之日,讲习之暇,读其文”;宋苏轼《携白酒鲈鱼过詹使君》诗:“醉饱高眠真事业,此生有味在三余”;明顾大典《青衫记•元白揣摩》:“男儿事业在三余,学就须乘驷马车”;当代柳亚子《书赠张镜潭》诗:“最是津南人物美,三冬图史伴三余”。沈先生当时正在开全国政协会,还专门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体味到了沈先生乐于助人的温暖。想不到3月18日他又嘱人将北京晚报刊登的黄乔生先生写的一篇书评,介绍周树人、周作人、周建人三兄弟的传记电传给我,并附书说:“文章中说鲁迅先生进的私塾寿镜吾先生家的‘三味书屋’,原来也叫‘三余书屋’。看来,用‘三余’作为堂号的并不少见。”我又想起姑姑生前曾给我讲过的一件趣事。1932年,她出嫁时,婆家姓邱,书香门第。邱家的堂号也叫“三余堂”。所以,迎娶时两家的灯笼上都加了姓,娘家是“三余堂项”,婆家是“三余堂邱”,一时传为佳话。大约四年前,我自己写了一幅字,除“三余堂”三个字外,把董遇的典故也写了进去。

  我写这篇文章并没有提倡起堂号的意思。以前大户人家的堂号都写成匾,挂在厅堂正中,有的挂在祠堂里。现在,我们都住在单元房里面,居室狭小,是没有地方挂的。我只想告诉大家,让我们都来珍惜时间,多学一点知识,不要浪费了大好时光。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