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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作家麦岸

时间:2021-3-05 来源:家谱馆麦姓展区
麦岸,男,本名王原君,1983年10月生于山东省莒县,当代青年诗人、随笔作家、文化批评者。2002年开始诗歌写作,2005年在《诗刊》“校园诗星”栏目发表处女作组诗,2006年打印诗集《镜中之境》,2009年自印诗集《花心街》,2011年自印诗集《中国铁箱》,同年,获得中国首个针对80后诗人颁发的汉江·安康诗歌奖。作品多次入选《中国最佳诗歌》、《文学中国》、《中国诗歌年选》等权威年度选本,及《山东30年诗选》《新世纪十年诗选》等重要选本,出版随笔集《那时我年轻 满嘴都是草莓》(陕西人民出版社)、品牌理论著作《象征资本》(线装书局)、品牌实战案例著作《院子系》,现居北京

人物简介  

编辑 麦岸,山东莒县人,山东作家协会会员,现居北京。代表诗歌作品《青年马克思》,《中国铁箱》,《陌生姑娘苏珊娜》,《海的女儿》及诗歌笔记《逼真》等。在青年一代优秀诗人中,不仅拥有“诗歌即道德”的独特诗歌美学,其多元的文本视野和批评见识亦属少见。

  与诗人陈东东、潘维 诗歌作品  

编辑 短歌

清新的少女,我的哲学导师,启蒙私塾。

她用垂柳长发教我初春的瀑布与倾泻的愁绪

用眼眸教我非线性的时光,教我言不尽意

用嘴唇教我爱,整册味蕾的《本草纲目》

用肚脐教我清泉石上流,某次悠远地攀登后

用小乳房上的星辰教我仰望,在无垠暗夜

她用秘密教我挖掘并守护另一些闪光的钥匙

清新的少女,我的精神粮食,故国首都。

  

  

致奥斯卡·王尔德

狮子有一幅厌世的面孔

烈日下的大草原

印证过暴雨的速朽

狮子哈欠连连

表情严肃

“快乐是廉价的东西”

它在回味中世纪么

从来不笑

狮子一样的颓废主义者没有了

狮子一样的打猎好手也早已绝迹

  

  

青年马克思

莱茵小青年卡尔·马克思

用他一流的母语

写下爱情诗

为童年的好友、终生的好同志

威斯特华伦·燕妮

假如婚后第二年

他没有与另一位好同志相遇

他会一直是个小律师

兼抒情诗人

这不过是我的瞎猜

其实,中学生卡尔·马克思

便以论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

光荣毕业

并立下为全人类而劳动的志向

  

  

中国铁箱

社会主义的小火车

载着资本国家的好节目

封建时代的小伙子

深夜开往首都

此刻,人民安然入睡

这中国铁箱

碾过北方平原

让无声掷地有声

搭乘今晚的小火车

我路过你们的城市与喘息

像天亮前消匿的露水

阳光,曾是我们共同的背景

但内部已千差万别

  

中秋

在大地上长满的复制品中

有报废的时代天使

有年轻鲜活的庄稼

秩序无能的钉子依旧

阻挡不住人群

赶去夜市采购星辰和云朵

二十四节气像二十四个

不同省份的姑娘

中秋大约来自山东

而月亮教会我的

像她光滑的蜜一样多

像某年我从孤独课堂肄业

  

深夜的革命者

乘改装渡轮的家伙开出码头

带着步枪和《资本论》

赶去解放一个遥远的国家

海风轻拂破碎的衣衫

他的微笑和额前的短发

是同志们的武器

他整个等同革命化身

穷苦、坚毅、信仰

把牺牲当成最好的死

初秋的大海上月朗星稀

想起家乡的姑娘

子弹的火药更加充足

他曾作战湄公河

后来又跑去哈瓦那

他到过南朝鲜

与铁托亦有牢狱之谊

他曾迷恋斯大林的胡须

如今热衷写日记

给世界上一些人寄信

他写道:“驶离大海

我们就是暴力的普希金”

祥和的太平洋之夜

浪漫的革命前夜

突然袭来一场暴风雨

让一次伟大的革命泡了汤

  

  

夏天写一首冬日的诗

我记得那些黄昏,日暮途穷的光景

坡兔跃过网罗逃回树洞

低矮的草垛,像一堆心事

塌陷在打谷场上无人料理

老鳏夫躲进山间的草屋烤火炉

咂摸着漫长的酒鬼的一生

想起早年跟人跑掉的小媳妇

那些黄昏被一场大雪掩盖

磨坊后的麦田被一只乌鸦抹黑

被窝里的女人和地窖的白菜

熹微的油灯,都让人温暖

河水流向自己的名字,远山更远

那些黄昏,南方人为雨所困

北方的人将南水北调写入情书

孤独的电线杆,像一个冻僵的人

像一个倔强的人,深夜也不肯回家

  

风车人

某天夜里,噩梦和痉挛联手包抄了破房间

清晨醒来我匍匐在床边的地板上

那个镜子中的怪物是谁

与我拥有同一张脸——小人物的脸

真相是我的脊梁长出一架风车

请问,你们会喜欢一个风车人么

终日躲在灰尘飘荡的阁楼吧

取消约会,想方设法解决风车问题

我的业余研究足以著书立说了

然而风车却与身体更加天衣无缝

有一次,我就快要郁闷死了

星星都不想看,一阵风吹进木窗

悲伤的风车旋转起来,带我回到地面

请问,你会喜欢一个风车人么

风一起他就要走了,不知降落何处

除非呆在家里继续风车知识考古

但什么时候,我已爱上一阵风,下一阵风

  

  

海的女儿

有一天,她感染了小圆号的悲伤

把身子弯曲为一只紫贝壳

在海妖出入的窗前,捂起耳朵

她忘了吹奏体内的竖琴

让自己从一颗草莓长成荔枝

将鲜艳的水分藏在了衣柜后面

她拒绝油彩,再次撕掉素描

画一个沙滩男人,风一吹就不见了

在海岸他们像两个国家的旗帜

在深夜,她站立茶几上唱歌

在北方他们扮演路边木椅的雕塑

最终把各自迁出词义之外

如今她是穿白吊带裙的乖女儿

听众是另一个人,彼此是幸福的人

  

那次,你提到海

你说,我的句子里包裹着大海

这发现,真让我害臊

得承认,海我见过

两次在日照,三次在青岛

但亲爱的,我保证

白纸黑字的海是干涸的

我从没想过要藏匿一片汪洋

甚至大江与河流

甚至湖泊和池塘

有次,我曾写下了泡沫

没出一个时辰它已彻底破碎

我暗自恣睢汹涌

但看上去多么风平浪静

这伟大的表面——

这缀着露水的刘海,我正抚过

  

蜂鸟蜂鸟

有一种鸟叫蜂鸟,它是世界上最小的鸟类

它快速拍打翅膀,每秒80个来回

可以想象,它一定有大师的骄傲与疲惫

那高潮一般,每分1200次的心跳呵

蜂鸟,它以它宝石的光芒与短寿的绚丽

左右飞,向后飞,悬停在空中

它因微小,完成了众鸟难以企及的动作

有时,它甚至狂怒地追逐大它二十倍的鸟

附着其身,啄咬它们,教训它们

一直到它那微不足道的愤怒恢复平静

  

低温女孩

她松鼠的手脚冰凉,内心凄楚如神祗

所有环绕只是耳旁风

她的疼痛从云端倾泻而来

像下面沧桑的人民

而初具规模的温室效应

丝毫不能抚慰她乳房里的冬天

而我的房间没有暖气片

仅存的北极丝绒,正在运输中

而我反复的攀登

也不过是又一次深渊的旅程

我的壮烈前行

最后也不过是轻微的蠕动

而世界依旧充斥钢板、玻璃、陌生人

而她胸中满怀三月的屏风

通体冰凉,像示威的队伍不游行

她不关心历史,随时会下雨

而我只剩下伞柄,我带着遍体鳞伤

凉凉的,这寒武纪遗留的温暖

凉凉的,是无家可归还是回家就想远行

  

高架桥下的奶牛

沿着大河,我们走湿了帆布鞋子

走丢了一条木船和一队蜻蜓

我们越过了钓鱼的小团伙

以及一无所获的过去式

我们走到印象中的密西西比

顺便怀念了马克·吐温

天边一朵云,爬过灯塔小栅栏

在密林中遭遇醒来的大灰熊

坏心思被一片葱地变清白

沿着大河,我们一路拍照

坐上堤坝吃掉几块夹心饼干

踏遍铺满干牛粪的林中小道

但见五十只奶牛齐刷刷转过身

紧盯你,仿佛你是一头真正的公牛

  

我吞下铁……

雪后的清晨,我吞下几块光滑的铁

怀着硬心肠去市场挣点钱

各位老板呵,都有一张黝黑的脸

“股市的韵律乃伤感之神”

在木板搭建的破房中买一包烟

虚构一个肺病时尚者的形象

千年已过,运河仍冒着雾气

某些见底的局部露出特色的国情

怀着一颗临时的黑心走出门

来到大片异域风情的街区

年轻的贵妇和她的牧羊犬

和她的精神面貌与某某日报吻合

各位女郎呵,都有一张封面之脸

“谁不想作十五分钟的明星”

咽下的铁,闹得我内心沉甸甸

这蹒跚的步履,这……你瞧

“生命的意义”已被缩写为“生意”

  

  

深山中

引领前行的神,或许正是挡道的鬼

旗帜和尿布,产自同一厂房

蘑菇,大地上星星点点的龟头

蘑菇,被拆迁的小小四合院

这饱满且耻辱的时代,全靠血撑着

蝼蚁分泌的汁液,永不够她吸吮

在别的镇上,她的毒汁害苦了子嗣

有次,暗随打水者行至山间溪畔

周围的雾气,真让人想去死

想死后就化身那泉音叮咚、氤氲缭绕

  

澡雪

雪如慢镜头,让粗略的一生变得意味悠长

李白则成为可以感知的隔壁邻居

真切之事却遥不可及,譬如那些少女

雪片自上而下,这是逐渐僵化的过程

隐喻却从低往高,从民谚到正典

从未出离古今良工巧匠的管辖边界

逆退两世纪,我应在暗光中誊校《四库》

日抄千字,度过漆柱斑驳的青春

我对雪所知甚少,天生厌倦署名字

雪后我想象孔丘与弟子围坐一处吃火锅

任由白银的奢侈,流淌如当空明月

星辰、露水、经书……诸如此等非必需品

我们倾注过共同的、乘桴浮于海的敬畏

我记起仲夏时节对一场大雪的呼吁

纯属多余;雪总在清晨蜜耀那彻夜的沉睡

  

乘桴

我有四位老师:星辰,大海,记忆,戒律

星辰是戒律的形状,大海是记忆的仓储

我在海上饲养着十万只银白猛虎

透明的咆哮和鼾息,节拍敲击海岬

十万束晨光的先天栅栏环绕

十万太小于海……

恰如人海是对自我的一次否定

恰如你满月的乳房是对书卷的唤醒

我执迷传统的细沙,在潮汐中不减不增

我热衷速朽、爱情、速朽的爱情

以及对海水味道稍微的篡改

我有四位老师:童年,历史,故乡,少女

苦涩是所有功课的叠加,的确

从大海打捞晾晒甜蜜的词语乃我的终生作业

  

星夜信札

拉满干草的马车,沿途颠簸着温暖的铃铛

天色昏暗,文森特在黄房子煮土豆

他将油画布及半块耳朵扔进炉灶

颜料噼啪作响,这有生之年唯一的火花

迎接无边际的黑夜准时驾临

桌上放着从巴黎寄来的三块金币

旁边湿润的信纸刚写完半行

“亲爱的提奥,我卷刃的铁锹之心……”

他想写写婊子的圣洁、贫瘠的富足

黎明的冰块、正午的杂货店

他想写美与脏乱差的辩证关系

但现在,他最想写一写面包的内在组合

以及女人银子般的柔软表面

“我已很久没碰过……危险动物”

他想起在舞厅的秋日时光

和保罗一起画《阿尔勒的姑娘》

但现在,锅里的土豆就要熟透

“说到我的事业,我为它豁出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