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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海章氏宗庙

时间:2021-3-13 来源:家谱馆章姓展区
汕人多半是中原地区的汉人,历史上由“避乱,征蛮,谪遣”等原因,举家举族转徙而来,经繁衍生殖,直至今天,人口泱泱仍然围绕宗祠聚族而居,不少地方还是一村一姓(按男丁为基本结构),故往往可就姓识乡,或从乡居判断姓氏。如澄海地方,大凡章氏,皆出自溪南镇埭头村。据统计,澄海章氏人口约2000人,居埭头者十之八九以上。埭头旧属苏湾都,村落的形成已有千年的历史。宋高宗(1127 ~ 1162年)时有章氏学士公自福建浦城迁创于此,后嗣炽昌,并有“章氏宗庙”坐落其中。

  宗庙或称宗祠,祖庭,祖庙,通称祠堂。是同姓宗亲祭祖敬祖,践行宗法宗务的场所,多数额题“宗祠”,而“宗庙”比较少见,村民以为只有官高权重者才配享“宗庙”,很为先人的曾经拥有颇感荣幸。其实历史上的宗庙,是由“亲王宗庙”、“品官宗庙”演变为“庶人宗庙”的。庶人宗庙是由朝廷允许民间联宗立庙之后才产生的。宗祠的出现是宗庙由朝廷向民间发展,才成为名门望族的标志。明清二代,潮州由于文教昌盛,望族多有出仕;一则与海外贸易带来厚利,仕官商贾,以光宗耀祖,造福宗族为大任资建祠堂,形成“望族喜营屋宇,雕梁画栋……大宗小宗,竞建祠堂,争夸壮丽,不惜赀费”的景象。由是,潮汕祠堂遍地开花。“章氏宗庙”应不例外,其职能旨在祭祀,当然也有标榜之意;称谓上祠与庙也没品秩之分,至于一些配套设施,各显神通起壮观而已,况古人热衷攀附,历史上有哪一姓氏没有出过显贵,反显其贵。

  埭头原始村落整体上呈带状,南北修长,东西狭窄,而章氏宗庙规模宏巨,整座建筑处于村址正中,坐东向西,几乎占尽中枢地盘。其面宽50步,进深120步,总面积近三千平方米,建筑面积约800平方米,属于二进一天井双花巷、抬梁式硬山顶结构,左右对称,具潮汕祠堂之普遍风格。就其占地面积及位置,可以看出先人开基拓土,先入为主的乡绅观念。宗庙正面是广场式的圆旷明埕,有旗杆多座序次屹立(遭毁,今只保存一座)。埕前及左右均为祀田,一池如镜铺于庭前,形如弦月,名月宫池(今已辟为老人院),属于意义上的风水池,取意蓄藏地气,泽披子孙。从前厅远眺,隐约可见南峙山脉,形势蜿蜒若飞,峰峦翠黛似染。正是明堂朝水,秀峰相对大吉之象.从宗庙南北的“礼门”或“义门”可通往双花巷.各有一井,南北对峙,名曰“龙泉”,而一咸一淡各执其是。内庭中,东西南北均有仪门交通花巷。开则四通八达,闭则自成门户。凹肚门楼用巨石为壁,每方巨石达米4见方,梁柱衔吻,互相枕籍。固若金汤,虽水火不能侵,且砌来如积木般整齐有致,雕饰更是与众不同。饰物多种多样,或瑞兽,或花纹,人物、书法各呈神采,刀法融精致于古朴大方之中,别有一番意蕴而耐人寻味。最上端是人物,有“夫人、老爷和手执宝伞的侍役”。第二板块镌麒麟,遍体鳞甲似鹿非鹿,接下来是双龙和鸣凤并列组饰。两道侧壁以字为构,北刻“寿”字,南面的“福”字,变左右结构为上下结构。成塔状的“-”,寓意“福寿延长”。正是这些饰物,令见者肃敬。

  这些雕饰平时于家具器物上并不少见,作为祠堂门面的装饰,很有点让人诧异。因龙麟凤向以高姿态出现在人们的头脑中,属于“圣化物”类的东西,世人出于对神圣的虔恭,心中自有一番“品官宗庙”的观念。如果用看图说话来审视这些物象,肉眼所见也许别有洞天。首先,整个门楼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个象形的“磊”字。磊,石多也,方块汉字中无可匹者。古代职官之工资称禄,也叫官俸,恰恰是以石为计,官价则以石数多者为高,官阶最高俸禄万石,而石门楼所展示的无疑是一品“万石”之官。高官厚禄的滋味知者寥寥无几,而古今同俗,圣贤也孜孜以求!因此而为最高理想。下观麒麟之雕饰,《说文》称:“麒麟,仁兽也”,其“官高而仁”之理不表自明矣!虽然未免带有自我标榜的成份,已是品相“仁义礼智信”中的极品者!儒家把“仁者爱人”作为人之高善情操,百姓更企盼仁政仁心能成为为官之道!——继之是龙凤组图。大家都知道,历来教化视皇帝为真龙化身,故龙乃皇室之专利,非百姓所擅用。但龙同时是古代四灵之一,能兴云雨,利万物,但使风调雨顺,百姓则可享丰衣足食之乐。“风调雨顺”还是祠堂中年年不变的“景观”――春联的门目。古人把龙“虚拟”成一种复杂的形象,如牛头鹿角虾目象耳,驴嘴鱼鳞鹰爪蛇身等,远古部落奉为图腾,与后世用于祠堂的粉饰,可以看作是集“团结,共荣和力量”的标志,作用于“章氏宗庙”也是这个道理吧!凤凰也是人类的精神产物,美丽卓绝姿态万端,集一切飞禽隽秀于一身,且有雄有雌。雄者为凤,雌者称凰。其性极清高,以致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古人以为桐竹并茂则有凤凰来临。竹谐德,俱表高风亮节,符合世俗尊奉的“一德二形三风水”之“德”者(形指貌)。当把这些雕饰变成“写意画”时,意境也就清晰了,可概括为“位高、仁封、权重、德厚”。原来那些“疯狂的石头”是权力和理想的象征与表现,是天理人伦的彰示。古人把心中的希冀都刻在墙壁上非壮观而已,乃亘古启迪:万般皆下品,惟有做官高!做官不但可以作威作福,还可以光宗耀祖。做官好,做大官就更好,但同必须是好官。有趣的是自来为官者同时也是“德高望重”者。不过,大量的祠堂主要还是扎根在乡野的.传统的世俗的观念当然是其最需要表现的主题。继续用“图话”的方式来加以品读,会发现这是一幅风俗图景。仍以文字切换依次是:

  一、加冠进禄

  二、麒麟送子 —— 孙繁荣是构建祠堂之前提。

  三、龙凤呈祥

  四、福寿延长

  麟凤龙龟都是古书上所说的四灵。前三灵触目可见,然皆为人类思想之幻化,唯龟可见于现实,向来被作为健寿的象征,终因其貌不雅,难登大雅之堂,故只好以“寿”字代之,其匠心独具,可见人之心计也如龙之喜欢九弯三曲。但古人相信“诚之所至金石为开”,赋石以灵性,使承欢负重又不辜章氏族人之寄望!

  一座石门楼已经让人遐想不已,高墙之内,气象万千;肃穆的气氛,郑重的礼节,不可擅越的境界,就更加使人心向了。抬头见大门额题“章氏宗庙”背镌“绩炳琅琊”,猛想起小时曾被“芝麻开门”的故事所迷,现在才知那不过是枉法徇私、投机取巧之邪门歪道;解读石门楼也不过给我们一张“登堂入室”的通行证。

  从广场上拾级而上,迎面是一对沉静的石鼓。门楼深达一过间,额题“章氏宗庙”,背镌“绩炳琅琊”。琅琊即今山东琅琊县,是历史上较早的郡治。见之史料则始于越王勾践,至秦平天下与南海郡同为三十六郡之一。章氏仔钧公,字仲举,福建浦城章氏三世祖,约公元868 ~ 941年间人。其生活时代正处于大分裂、大动乱时,群豪割据,各占一方,旌旗所到,大地流血,杀戮几成封官进爵的门径。时公仕南唐,屡立奇功,恤民仁厚爱民如子,一时称为“仁将”,官至检校太傅,赐金紫光禄大夫,食邑七百户。至北宋追封为“琅琊王”。会族才能辈出,列籍史册历历可考为诸姓之冠。及至埭头章氏,系自浦城,仔钧公第十四子仁逊苗裔,故合族共祖仔钧而宗仁逊,祀为远祖,世称“太傅子钧公”。今村落中有以“琅琊世家”为标榜者,是章氏对先人勋德的崇仰。越过大门,千年历史一下子从两足间一闪而过,绕过前厅隔扇(其实隔扇早已成灰),信步来到古人的庭院,时光倒流,随着历史的诘问,各种各样的砖、瓦、木材,纷纷重组了原来的样貌。于是,有了迂回的翼廊、廊柱挺立、红砖铺地,两廊相对,天井横空而出,地坪一律是规格石板,都是经过工匠悉心打磨出来的。当时间定格在一九五八年时,沧桑的石头告诉人们,政府为了交通苏北苏南两地,在义丰溪上建设一座桥梁,在余县长的策动下,群众干劲冲天。在发挥自力更生的同时,更多的是就地取材,有人发现宗庙内有“天然”材料,于是这些伏在地下记录着历史嬗变的“明朝遗石”,悉数被起, 置之河中,接受政治性“洗心革面”去了。今趁此文,特授其“中流砥柱神勇石将军”衔,溢忠正,起码好让那些靠墙根吃闲饭的小儿辈——“石敢当”——都脸上生光。溯至解放初期,有大军“拉练”经过乡里,一支骑兵在祠堂中驻扎过夜,我们的老大哥把骡、马栓在两廊的柱子上。夜里,马儿不知为什么急躁起来。至第二天,地上的红砖都被铁蹄跺得开了花。

  当时光回复到原来,我们却发现自己伫立在一座废园中。从地上的红砖可以找到拜亭的的原来位置。从拜亭进入后厅就是“祥发堂”了。本来这是整座祠堂的核心,深院高墙,集一切建筑上的技术与艺术之精萃。然而历史只给我们留下一堵青铜一样斑斑剥剥的危墙,和地坪上六角形的红砖,以及扎根在地下巨大的石础,然而这一切都无法保护和替代辉煌的“华盖”,一座规模恢宏的殿堂就这么片瓦不存!为何会遭此“灭顶之灾”?是天灾,还是人祸?

  宗庙有一个大后方,比前庭高出八、九级台阶;围墙定界,广可跑马,曾经是千人学校的大操场。其原来是个怎样的庭园已不可见,几十年前尚有金凤树大至合抱,参天蔽日。每至盛夏,满树着花,娇如艳唇,与祝融竟烈,团团锦簇浮槎于大厅屋顶,尤如“老来福”一般。金凤俗称“番树”,产于东南亚一带,嫁入潮汕,及栽植于此,皆不详何人何时矣。有人称其“后庭花”,也有比之“火凤凰”,盖其娇若飞燕,艳似贵妃,此二物皆后庭之尤。后来终因大厅“着火烧”而被讥为招灾构乱的“祸水”。如今,就连金凤也无影无迹了宗庙有一个大后方,比前庭高出八、九级台阶;围墙定界,广可跑马,曾经是千人学校的大操场。其原来是个怎样的庭园已不可见,几十年前尚有金凤树大至合抱,参天蔽日。每至盛夏,满树着花,娇如艳唇,与祝融竟烈,团团锦簇浮槎于大厅屋顶,尤如“老来福”一般。金凤俗称“番树”,产于东南亚一带,嫁入潮汕,及栽植于此,皆不详何人何时矣.有人称其“后庭花”,也有比之“火凤凰”,盖其娇若飞燕,艳似贵妃,此二物皆后庭之尤。后来终因大厅“着火烧”而被讥为招灾构乱的“祸水”。如今,就连金凤也无影无迹了。

  公元一九二七年的一场大火过后,留下八十年不复的颖废。至今亲历这场“人造大火”的人已不好找,好在前人的传述还没有湮息。早在一九二五年,国民革命军东征胜利抵达潮汕,在周恩来和澎湃的指导下,农民运动轰轰烈烈,不久,各乡村纷纷成立农民协会,也叫贫农团,因为地主富农也成立一个所谓的农民协会,减租是假,对抗是真,鉴于当时称贫农团为“红派”,故称反动武装拥立的伪农会为“白派”。一九二七年,蒋介石叛变革命,捕杀共产党人,“红派”农会被解散。“章氏宗庙”当时是银砂一带农会的中心机构,很多章姓乡民参与或担任农会要职。在运动失败之后,因此曾受到反动政府的追杀,有的隐姓埋名,更多的是“过番”避难,有资力者则用钱赎身,免遭罹难,而会长章芳光,及一些会员被杀害,“章氏宗庙”也遭到反动派纵火焚烧,之后无力复建,倒象是专门留给后世的活教材。至今八十年过去了,砖缝间冒出杂草野花,年复一年,自我荣枯,似有说不尽的沧桑。

  乡民简称这次事件为“红白派”。“红白之争”似可作为中国共产党跟“割民党”的首次“角斗”,是在反动派的高压下失败的。而像“章氏宗庙”这样为革命付出代价的,当年还有“蚁氏宗祠”和“杜氏宗祠”。祠荒谱湮,家神不知寄食何处,何其不幸也。八十年后章氏在重修族谱过程中,遇到重重困难,宗支不明,祖名佚考,些少资料如凤毛麟角,尚要托赖异乡,这都是人祸带来的难堪。据《潮州埭头乡世系叙》称“宋高宗二十一年冬,我祖学士公徙于郡(潮州城)之东南六十里,乡埭头,祖妣则配李氏,分支则衍五户。祠宗则坐东向西,系辰戍兼辛乙分金。经明季许龙之祸,遭其火焚,而遗址如故。”(有删字)。撰者题识:“时康熙十三年岁贡生五房裔孙(章)震青”。这段可能抄自谱牒的文字,可以纠正《潮汕百家姓》所载“澄海埭头乡之章姓人家,是明代中期从福建迁徙而来”的不慎之说。使章氏入潮时间一下子提前几百年,这是十分重要的。《叙》文还透露了一个信息,原来“章氏宗庙”的建筑,是在明朝之前就已存在了的(一九二七年被毁的祠,是清代时复建),——毁祠者,许龙也。许龙据南洋寨(今属建阳),与埭头仅一箭之地,同属苏湾都,乡里乡亲,难道也有杀父之仇吗?要弄清这个问题,必须请出一个人物来,这个人就是历史上的传奇人物黄海如。

  黄海如,埭头人,明末潮州府的一名小吏,后投靠南澳守将郑芝龙,授游击衔。甲申国变,黄海如揭竿招众,倡言兴复,澄饶二邑旧部及家乡亲属,麾集旗下。部下多骁勇之士,劫库,放囚,陷澄邑,困府城,所杀之人有该杀,也有不该杀者,及后与“国姓爷”郑成功往来闽粤海上,不受归化,坚持跟清廷抵逆。县志录其事,谓黄“有异志,图谋不轨”,把黄定为反面人物。而民间传闻与县志多有出入。黄姓是创建埭头姓氏之一,祖上跟章氏同朝共事,“靖康”之后,两姓后裔先后入潮,共同创居埭头是乡。祖祠祖墓都互为邻里(村东北闸门外原有“五姓坟”,有“丙二学士章公”和“功曹黄公”二座宋墓。而祖祠俱于西畔仅一线之隔)。居民世笃相睦,血缘相系,亲如一家,至今仍有“章黄同姓”之说。每年的元宵节或“仙公诞”,不论是祭祀或是“营灯”,章黄必二姓同庆,其他姓氏则自成一天,这也是相沿的旧俗。章黄同姓,意在同舟共济,能同舟共济者,即使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至于晚明时节,二姓同仇敌忾,正所谓亲帮亲、邻帮邻,乡里乡亲,虽失宠于清,忠义可鉴。宋有岳武穆,文天祥,陆秀夫尚且相继沦亡,明季郑成功、黄海如虽也俱忠烈勇悍,大势所趋又怎能匡护大厦之将倾呢?许龙成了新贵之后,与其作对的一方不免要遭受其害,“章氏宗庙”其实只要一把火就足够了,可怜那些曾自诩忠义的章黄族人,非但保不住祖宗的灵牌,不知有多少家庭也与祖宗同命运。相比之下,“许总爷”的“道行”高多了。清兵入潮,黄海如等响应郑成功。许龙独具慧眼,归顺清廷,与郑部对抗,成为郑成功收兵筹粮的巨大阻碍和战略上的“祸患”。许龙也以竭忠效力清廷,倚功被清授予潮州总兵加封都督衔。

  郑成功约于1661年后被逼退守泉漳,旋又收拾台湾去了。大概于此前三年,即1658年,许龙率水师大败郑部陈鹏和黄海如的舟师,黄生死不明,许恐其阴魂不散,纠结亲众继续“图谋不轨”,于是杀其余党以绝后患,并纵火焚烧“章氏宗庙”。这一年,在明为永历十一年,在清则为顺治十四年。康熙十三年所撰之“埭头章氏世系叙”,时澄海刚复县不久,许龙即便“寿终正寐”,余威尚在,犹有其子袭职,章氏竟不避权势,其忠贞可见一斑!而将不幸载于谱牒,意在刻骨铭心,毋忘先祖先辈之惨烈,也警戒后来勿做慎时度势,背信弃义之人!究之章氏,兴于五代,盛于两宋,至明方兴未艾,而终清一代,潮汕章氏沉默如斯,固然是历史的原因,人的因素才是最重要的。社会兴潜,顺流者昌,然而发生于埭头章氏宗庙的二次火祸(前为抗清随黄,后因拥共护红),真有点使人无所适从。

  “章氏宗庙”,澄海仅此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