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坟、章仔钧墓

白羊坟、章仔钧墓墓址考古确认记 

陈寅龙 

    白羊坟、章仔钧墓两处墓址，在浦城旧志中有记载，浦城城区及莲塘镇的百姓亦都知道此两坟所在。但近五六十年来，祭祀活动停止，两坟遭到破坏，且为荒草、乱木所掩没。2004年12月，浦城章仔钧练夫人研究会成立后，即将重修“两坟”列入议事日程。由于笔者自1981年就从事文物考古工作，现为文博专业副研究馆员，因此，研究会委托我对这“两坟”进行科学的考古确定。

    一、白羊坟的考古确认

    浦城旧志记载：五代太傅章仔钧母刘太夫人墓，坟号白羊，沿称白羊坟。坟址在福建浦城城西2公里，西岩山东侧白羊坟垅，南邻蜥蜴垄，东界莲花垅，205国道穿西面山脚而过。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展全省文物大普查时，笔者曾到该地考察，墓地建于东侧的山脚处，形如圈椅，坟前开阔，直眺南浦溪。全墓用鹅卵石砌筑，坐西朝东，分为三进。为了外形的美观，第一进还用鹅卵石砌筑成半圆形。

    2005年初，笔者受浦城章仔钧练夫人研究会委托，再次对该墓地进行考古确认。由于事隔二十余年，再加上该地表种植树木和新建了许多现代墓葬，白羊坟已成荒冢，埋没在乱木衰草间，给考古确认工作带来很大的困难。为发掘浦城的章氏文化，我们在断面上选择堆积较厚的一处，开了10×2平方米的探沟一条，对墓址进行局部试掘。探沟位于白羊坟山东侧斜坡的半坡台地上。地层由下而上有三：第一层，表土层，红壤土；第二层，黄褐土，土质较松；第三层，灰黄土，土质较硬。距地表51厘米处发现有鹅卵石铺砌的痕迹，再向四周延伸，发现有鹅卵石铺砌的平面，往最北侧鹅卵石铺砌的平面往下挖60厘米，发现鹅卵石筑砌的石坎一条，长约12米，下宽50厘米，上宽30厘米。再往东侧延伸8米，又发现鹅卵石砌筑的半圆形石坎一条，长约12米，下宽50厘米，上宽30米，并与上面的石坎连成一体。这几段残存的鹅卵石石坎，却成为了断定白羊坟墓址的重要实物依据。它与史料记载和二十余年前的考古调查相吻合，给我们的确认工作找到了答案。通过这次考古探掘，我们还可断定，白羊坟只是地表建筑受到重创，墓室应还保存完好。

    在莲塘镇莲塘村蕌止园大方井的石台阶上，我们还发现白羊坟附属文物《公禁盗葬碑》一块。碑高1.5米，宽0.51米，厚0.05米。碑额篆书阴刻《公禁盗葬碑记》，碑文楷书阴刻，全文547字。详细记载了清初，章氏白羊坟发生盗葬事件，朱姓在离坟脑不到2丈处盗葬。乾隆十六年（1751年），延监司观察使来公因公事来浦，考察得知白羊坟被盗葬始末，亲勘属实，押令朱仁观起迁。朱姓墓起迁后，刘太夫人墓得以植培完固，仍复旧日规模。为杜绝盗葬再次发生，乾隆十八年（1753年）七月，由在瓯宁（今建瓯）、连江等章姓官员的和浦城的章氏裔孙共同立下《公禁盗葬碑》。

    其后，在重修白羊坟时，还出土唐代盘口壶一件，为白羊坟随葬品，这是白羊坟址又一佐证。

    二、章仔钧墓的考古确认

    《浦城县志》记载，五代太傅章仔钧墓在西隅里余乐西源。现属莲塘镇余乐村，在余乐村所在地东侧约1公里，南距鹧鸪亭1公里。据禹王庙管事姜姓老人介绍，到解放前几年，尚有章氏后裔到此扫墓。上世纪90年代初，笔者曾到余乐村进行考古调查，在一食杂店门前的水沟上发现章仔钧的墓碑，由于墓碑刻于清道光二年(1822年)，再加上经费的原因，没有做收藏保护。姜大爷的回忆和县志的记载与笔者的亲眼所见相吻合，章仔钧墓在余乐村已确定无疑，但具体位置还需进行考古确认。

    我们在禹王庙东侧百米处的山凹中，发现一处坐北朝南古墓，地势呈圈椅状，墓前较开阔，对面山形酷似巨鳌。由于地表杂草丛生，遍植杉木和新建的坟地及盗墓遗留下来的盗洞，无法确认这是明清时期或新建的墓地还是章仔钧的坟穴。我们选择在南坡东西向开10×1平方米的探沟一条，距地表60厘米处，发现用片石垒砌的石墙一条，长约9米，上宽40厘米，下宽60厘米，在石墙的正中发现一处嵌碑的位置，但墓碑已遗失。因此只有找到原来的墓碑，才能确认这是否章仔钧的墓地。通过浦城章氏文化研究会会长章琏，副会长兼秘书长余奎元，顾问张先强、徐德明，副会长章秀华，副秘书长章振华、章健等同志的共同努力，并得到莲塘镇党委书记郭孟元、镇长邱章荣的关心支持，做通了余乐村妇女主任的思想工作，并征得她家人的同意，在她家门前的水泥路面下，找到了道光二年(1822年)章氏后裔重立的章仔钧墓碑。将墓碑抬到墓地，安放在原来的嵌碑位置则不差分毫，且墓碑向西倾斜，正对对面山的鳌头，有“独占鳌头”的意思。毋庸置疑，这就是章仔钧墓地。

    章仔钧墓碑高1.05米，宽0.5米，厚0.05米。碑刻制作于清道光二年(1822年)，楷书阴刻。清道光二年(1822年)，福建、浙江、江西等地章氏后裔，汇集浦城，捐资整修章仔钧墓，重立章仔钧墓碑。碑文右边为：“大清道光二年清明节安顿”，中间正文为：“唐太傅敕封忠宪宋封瑯琊王讳彰良字仔钧章公墓”，左边落款为：“元孙谊、衡、象暨福建、江南、浙江、山东、江西、直隶等省阖族孙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