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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平杏花山彭公祠-纪念彭雪峰将军的伯父彭禹廷

时间:2021-3-10 来源:家谱馆彭姓展区
镇平彭公祠

----纪念彭雪峰将军的伯父彭禹廷

南阳菩提寺---国营川光仪器厂10

彭公祠就在菩提寺东边不远处,也在镇平北郊的杏花山上。据说,新四軍高级将领彭雪枫将軍刚牺牲时,也曾埋葬过这里,后来彭将军的墓地迁出。川光厂的职工经常到这里凭吊烈士。

彭公祠系民国宛西自治倡导人彭锡田的祠堂。彭锡田,字禹廷,镇平县安子营乡七里庄人。民国16年(1927年),他从冯玉祥部返乡倡导地方自治,清剿匪患,为官清正,关心百姓疾苦,靠强硬政策把为当时镇平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深受社会各界好评。其死后,宛西三县群众为了纪念这位民国自治领袖,在杏花山虎山沟为他修建纪念地,立祠奉祀。彭公祠建于民国23年(1934年),祠堂主房占地60平方米,高6米,入约深7米,面阔11米,单檐硬山式建筑,用青砖砌筑,每块砖上均刻有“彭公祠”三字,祠内挂有当时社会名流冯玉祥、于右任等撰写的挽联,其中彭禹廷“自跪自歌”的画像,示“自立、自强、自治”之意,十分耐人寻味。祠堂的左厢有房舍十余间,两层结构。右侧有廊房八间,廊壁上记述彭公的生平事迹。祠堂前利用回音原理,砌有石阶台壁,双手相击,回音响亮,宛如蛙鸣,清晰可闻。

有客自北京来,因其明天要赶往他处,只有一天逗留时间,正搔首无计如何安排,客人提出:据说这里有杏花山,杏花山上有彭公祠;不远的话,能否作一探访?我惊诧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杏花山?还知道杏花山上有彭公祠?客人笑而不答,又说:如时间允许成行,就去;若紧张,就留待下次。

杏花山不甚高大,也无甚名气,上下两个小时行程即可,适宜攀玩悠游。山腰有菩提寺、彭公祠,可向佛听禅,瞻仰先驱。如此下来,一天安排轻轻松松。我已去过多次,就说:当然可以,我这个地主都忽视了,亏你能想得出,而且如数家珍。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便停在了彭公祠门口。

彭公祠坐落在在杏花山虎山沟,虎山沟为山之凹处。彭公祠照壁、祠堂、墓碑、墓冢,随山势梯次延展上去。虽不壮观,却是名流望者安卧与后人凭吊的极佳胜地。

由于人为破坏和年久失修,当年的围城已倾圮殆尽,在树丛和荒草里依稀可见断墙残垣,依此辨认出祠堂的规模。顺今人铺设的水泥山道横斜下三五十步,就从一侧进入了彭公祠堂。祠堂是一个四合院落,正面迎门的砖石照壁比较完整,上书“流芳千古”篆刻横额。正堂是典型的中国古代宫殿式建筑,石墩廊柱、砖苫瓦缮,斗拱飞檐、古色古香。两边侧房的廊墙上,书写着彭公的生平事迹。

彭公名锡田,字禹廷。1893年生于河南省镇平县七里庄。接受过较为系统的近代教育,有政治抱负和志向。1899年就读于本村彭子善先生(彭雪枫伯父)的私塾学堂,1904年镇平县童试夺魁,07年就读于县师范讲习所,08年就读开封知新中学,09年被保送开封优级师范。11年参加河南革命军总司令张仲端策划的起义,因事泄而逃回南阳。后复入开封优级师范,13年发动学潮被校方开除,接着考入北京汇文大学,后因家贫辍学,受聘于南阳五中任教。19年任河南省印刷局局长。21年10月应闫敬轩之邀去西安视察潼关路政。11月闫病卒,其善后由禹廷一手操办。深受西北军22旅旅长张之江赏识,荐于冯玉祥将军,从此参与军政;先后任团部书记官、军法课长、禁烟督办、秘书长等职。27年冯部驻郑州,秋彭母丧回乡守制。为民众请出任镇平民团军旅长,29年任河南自卫团第二区区长,秋在辉县百泉创办村治学院。30年回镇平创办地方自治,后任豫南民团宛属游击总指挥,32年任南阳、南召、新野、镇平四县联防主任。

彭公从政的最大功绩,当属于后期的地方自治。他认为:“国家的基础在乡村;乡村不治,国基难奠定” ,“誓于救地方者,救国家” 。所以他提出了“自卫、自治、自富”的自治纲领。并作《自求自词》座右铭,以劝勉自己和民众:“民国十三年,吾跪吾前,自求自焉。岁月易迁,速醒莫长眠;立志要紧,读书要专;言多易招愆,应留半句在口边。今日应为之事,且勿待明天。彭禹廷求彭禹廷”。由此可见彭公创办地方自治的决心之大和律己之严。

依照他的设想,他要把他的自治成果由镇平一县发展到宛属各县乃至全国。最终要实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村村无讼,家家有余”。为实现这样的目标,彭公成立镇平县自治委员会和十区办事处,行使地方军、政、财、文、司法大权,有计划训练壮丁,组建民团,民主选举乡镇长,实行清乡,调查户口,清丈地亩,剪发放足,严禁溺婴,设立公学、救济院、医院、图书馆,植树造林,治河修路,开办工厂,推广良种,禁用洋货。短短几年,镇平境内土匪绝迹,人民安居乐业。同年又实现镇平、内乡、淅川、邓县四县联防。由此可见,他的地方自治宏图迅速施展,并为邻县广泛接受。彭公遇害后三年的36年,中华职业教育社的江问津先生来镇平考察,称此地“汽车便利,电话灵通,学校林立,应有尽有”,“是一个过去没有引起更多注意的全国1800个县当中的模范地方”。

彭公在政治上很是开明。镇平地方自治期间,共产党在其境内比较活跃。大革命失败后,一大批共产党员和新发展的党员逃来镇平,在学校任教。彭从未施以迫害。彭雪枫将军就是靠彭公的资助和帮助走上革命道路的,他曾多次与友人感慨的谈起彭禹廷,说:我参加革命与他的帮助有关。

实行地方自治,对原有的政治经济体制进行了彻头彻尾的革命。自治委员会管理粮赋税收,禁赌禁烟,实行田赋累进计税,划一斗秤,废重利重课。废绅治为选举,改官治为民治。这些举措,褫夺了地方士绅和富户的权利,触犯了国民党政府和土豪劣绅的利益,他们贿买彭公的勤务兵杨天顺,于33年3月25日夜在张家祠堂寓所将彭公禹廷杀害。

彭公时年仅43岁,大愿未尝,英年早逝。噩耗传出,国人震惊。全国各地社会名流、文人学者前来致祭者甚多。不少党政要人送来挽联,或赋诗致哀。孙科送挽联“继国父遗教,为自制先驱”;李宗仁送挽联“功在乡邻”;黄炎培先生书长联挽悼:“做下层工作,享上等荣誉,大丈夫当如是也!迄今昭忠栖魂,菩提賁骨,数千里齐来瞻仰,英名永不朽,功业直追佛、耶、回;为民团领袖,当自治导师,有志者事竟成矣!试看桑麻遍野,花柳烟溪,百万户同庆升平,光辉垂故里,恩泽常留镇、内、淅” 。冯玉祥将军送“杀身成仁,做万家生佛;舍生取义,为一代完人”的挽联,并作长诗一首以志纪念,诗曰:

彭先生,彭禹廷,

河南省,镇平人。

一生好读书,说话不欺人。

最好不说话,说话必真诚。

民国十一年,他在十一师,

团部书记官,埋头能苦干。

做事有恒心,性情极和善;

有功常归人,有过自己担。

行为极耿直,是一钢铁汉。

后来在西北,五原誓师时;

他自宁夏来,特为报告事。

朝夕相过从,更见其心志。

又后在豫省,办学更认真;

多少好青年,佩服皆倾心。

最后回南阳,办事为地方;

实心做事业,父老多仰仗。

不期有意外,忽然被贼害。

关岳死如此,身死名万代。

如果太平常,一事办不来。

人生几时秋,不必问成败。

是非与真理,咬定不变态。

哎呀彭先生,真想百姓爱。

哎呀彭禹廷,地方实利赖。

哎呀彭书记,真理不能埋。

哎呀彭秘书,始终未失败。

我今纪念你,光辉永久在!

冯玉祥将军的悼诗和黄炎培先生的挽联,为彭公的生平、为人和功绩作了比较中肯的注脚。

彭公遇害后,吊唁至5月10日举行追悼大会,5月11日移柩于菩提寺虎山沟,建祠纪念。

客人看得仔细,看完彭公生平,他说:我的爷爷当年是张之江的勤务员。那时爷爷年龄很小,大概十四五岁。彭公每到张之江处,都是爷爷打理生活事务,彭公很喜爱爷爷。爷爷听过彭公为部队讲形势报告,甚钦佩彭公才望。后来彭公在冯玉祥部,爷爷经常见他。正如冯将军所言,彭公为人耿直、实在、随和,以致爷爷与他过从甚密。这段生活,爷爷在他的回忆录里有详细记述。改革开放以后,政治环境逐渐改善,爷爷也早已离休,他以80岁老人之躯来过一次。

这时我才明白,客人为什么对杏花山彭公祠如此清楚了。他是追寻着爷爷的足迹,来寻访先贤,探访历史的。

他把祠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都用随身带的照相机和摄像机记录下来。特别是文字,他尽可能调整焦距,把文拍成特写,可能要留待以后追思。到了正堂的彭公塑像前。他恭恭敬敬的燃香揖拜,随后掏出两张百元钞,投进功德箱。我受他情绪的感染,也许是出于对客人的尊重,也许是出于对先贤的敬仰,也在功德箱里投进一张百元钞。出来时,他对我歉意的笑笑,说:以你我之力无法使这里改观的,表达一点心意而已。

七十多年过去,彭公曾为之献身的这片热土已经天翻地覆。当年植下的苍松翠柏,至今已合抱不交,它们见证了人世间的沧桑变化。由于政治原因,彭公墓在61年被炸毁,那小米粥和白石灰砌就的砖墓,已隐去了它的历史真相。今天的黄土墓冢是后人草草堆砌的。墓碑保存尚好,只是后边的墓志铭被苛意的凿去了字迹,文字无法辨认了。

在祠堂的门口,有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太太。支一个卖小件旅游物品的架子,顺便看护着彭公祠。说起彭公,老太太脸上立时洋溢着敬佩的神情。她不识字,但把彭公的《自求自词》捻熟于心,还能纠正别人念错的字词。我们问她是彭公的本家还是亲戚,她说什么都不是,只是出于对彭公的爱戴。可见彭公在这块土地上的影响之深远。我想起了一种现象:在我们市,大家公认镇平、内乡、淅川这几个县的人是最聪明、最具有商业性经营头脑的,尤其以镇平人领其风骚之先。是否彭公七十多年前自治时期的教化之功?杏花山虎山沟安睡的彭公,是否镇平人智慧的源头?

时间悠悠然成为历史,历史也在悠悠然渐行渐远。因为是星期天,不少人来山上适闲,更多的是小学生中学生。我想:这些学生心中的彭公肯定与我们的不会一样。还有远处那位妇女怀中的孩子,那孩子长大以后心中的彭公形象,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当然我指的主要是与彭公的思想感情。我无法判断。但我们应该对当下的历史观做一个审视:我们捡起的崇尚的,我们丢掉的毁灭的;是应该丢掉的毁灭的呢?还是应该捡起的崇尚的呢?

爬到山顶,站在虎亭寻找山腰的彭公祠。彭公祠掩映在烟树雾霭里,客人久久地向那里凝望。我想,他一定在心中默悼:安睡,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