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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连福的专访

时间:2021-3-11 来源:家谱馆佟姓展区


  打开湛蓝色封面的 《伊犁索伦营佟佳哈拉家谱》,犹如走进新疆锡伯索伦营的历史长河:5次东西大迁徙,清朝以来数百年的战乱灾祸,佟佳氏自一世太公太婆,到二世的三个儿子,再至儿子们“四子三女”地生养蔓延,四世名录如大树之叶密密匝匝,五世、六世、七世辈份交错,恰如树木成林,佟姓、郭姓、景姓、吴姓等交织一家——时代风云变幻,人们还是扎下了根须;索伦营大城已废,而锡伯族人则新建霍尔果斯、伊车嘎善乡(嘎善为锡伯语“村庄”“故乡”);家谱中的他们普普通通,而集成一辑,则成大观,连环画般展示出每个家族面貌相似的过去与将来。记者拜访了《伊犁索伦营佟佳哈拉家谱》主修佟连福,一天时间,深深浅浅地说下去,他那爬满绿萝的家,让记者想起陶渊明句:“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时代多舛,家国飘摇,每个家庭后面都有难忘的风雨岁月;而大风大浪中的人,用不着担忧太多,随遇而安,直道而行,或享和平宁静。史·自述

  我叫佟连福,小名麻日卡,1941年1月30日在新疆伊犁霍城县图尔根嘎善出生,排行老大,家中兄妹9人。2003年我编修了《伊犁索伦营佟佳哈拉家谱》:一来方便后人寻族追根;二来梳理索伦营锡伯族屯垦戍边的历史,家谱每一世的第一节,都会交待当时的时代背景,家谱与国史互有印证;三是展示家族精神。我们家的人,性格倔强、友善、实诚、淳朴,这些性格基因也是一种护佑。

  我的小学是在伊犁霍城伊车嘎善读的,中学在察布查尔读,1957年初中毕业就去了乌鲁木齐第一师范(今新疆教育学院)。中师毕业后,有的同学去了新疆大学,有的去了新疆医学院今新疆医科大学,好些都成了教授。锡伯人几乎没有文盲,一是我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字,文学艺术较为发达,像我的母亲,会唱很多锡伯语、哈萨克语民歌,这些民歌属于口头文学,有叙事歌、习俗歌、格言歌等,民间文化氛围较浓;二是锡伯族人大分散、小聚居,人口较集中,居地都并不偏远;三受惠于少数民族教育政策,我弟弟妹妹都读了书。

  1960年我中师毕业,分到霍城,先后在霍城一中、伊车嘎善中学、大西沟中学、霍城三中任教;参加过霍城县的地名、伊犁文物普查工作。1967年,我与妻子郭玉兰结婚,育有三女一子。1985年,我调到《霍城县志》当编辑,多年来,在《新疆年鉴》等书、报、刊上发表论文200多万字。1996年退休后,我写写短篇,翻译一些小说,两年前我将《山楂树之恋》翻译成锡伯文,今年又接到任务,将莫言小说《红树林》翻译成锡伯文,计划在4月30日终稿,这一段时间主要在忙这个。史·讲述四次大迁徙 四世人漂泊

  记:咱从您编的“家谱”说起,口述者“学阔”大人——您的父亲,对他您有什么样的印象?

  佟:他20岁当兵,走过不少地方,能说好几种民族语言:锡伯语、汉语、蒙古语、哈萨克语、维吾尔语、俄罗斯语等,都会说,最流利的是蒙古语。他有很多民族朋友,进到山里,哈萨克族的房子一弯腰就进去了,相互间都是熟人。他童年在索伦大城读过私塾,上过学堂,文化程度算是高小。他的记忆力非常强,哪一年在哪儿,哪些人做了什么,清清楚楚。家谱根据他1983年10月、1987年6月的两次口述的笔录和录音整理而成。以他为“三世”,上溯至一世,1763年,清朝从东北抽调索伦、达呼尔(今达斡儿)等官兵携眷至伊犁,给安置在伊犁河北霍尔果斯河东西两岸,被称为伊犁索伦营——这是众所周知的“大西迁”,第一次民族大迁徙,部分锡伯人从东北迁至新疆。

  而我们佟佳氏太公(姓名不详、生卒年月不详)可以追溯到稍后的第二次大迁徙,索伦营因在伊犁遭遇瘟疫,也不熟悉农耕生活,人畜数量锐减,清朝政府两次调拨锡伯营丁口到索伦营,我们的太公太婆,从锡伯营乌珠牛录移驻索伦营,安插于图尔根固撒,佟氏家族在伊犁的根,从那时起扎了下去。

  记:从家谱资料上看,您父亲很长时间都在行伍中,历经战乱。

  佟:民国十七年,他20岁,开始在绥定(清代伊犁九城之一,今霍城县水定镇)服兵役,曾参与1933年南京政府张培元部讨伐盛世才的战役,兵败后返回惠远;次年1月,又在盛世才与苏联红军骑兵团攻占惠远城的战事中被苏军俘获。羁押于伊宁市苏联领事馆,开春时在馆内扫院子喂马,秋天才被释放,不知从什么渠道得了一匹马返回惠远,落脚于图尔根嘎善农民孔金巴图家,在那儿做了几年长工,就当了上门女婿——这也是锡伯人婚姻的一个传统,叫做“招赘婿”,外爷家没有儿子,看我父亲言语不多,干活踏实,能哄着外爷的女儿牡丹满院子玩,就招他当了女婿。头几年一起住,1938年,我父亲有了地,就独立了门户。到1944年,新疆“三区革命”爆发,我家土地又换给了别人。这样,到解放后评成分,评了个雇农。其实那时候的富农,也是自己下地干活的,他们也是省吃俭用,捣腾着将别人的地换到自己名下,也不存在尖锐的等级冲突。

  记:锡伯营与索伦营最初都是亦兵亦农的军事单位,后来转成农牧为主了,这样的转变后,有什么样的历史故事?

  佟:太公太婆有3个儿子,我们这一支是他们的次子“拓克托米特”的后人。爷爷这一代生活于1860年后,我在二世背景中提到,1864年,沙俄逼迫清政府签订《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伊犁苏丹政权攻占了惠远城,1881年中俄签订《中俄伊犁条约》,以后又有5个勘界议定书,伊犁河两岸索伦营的几十座卡伦 (锡伯语“哨所”的意思)、村堡沦陷于沙俄,留在故土的索伦营官兵民众,成为 “俄国庶民”,而也有一部分锡伯人,带着先人的骨灰,领着家人,迁驻霍尔果斯以东,这是锡伯人的第三次大迁徙,佟佳氏二世三兄弟,也在这次迁徙队伍中;1882年,锡伯族人在首领春满的带领下,在水磨沟与紫泥河间(今霍城县附近)建起索伦营大城,二世从此进城生活。

  辛亥革命后,伊犁临时政府成立,霍尔果斯建县,索伦营兵制自行瓦解,旗丁们弃甲归田,大部分人转入农业生产,索伦营大城的人在城外的田间地头修造地窝子或农舍,春夏秋等三季住在城外,冬天才回城里住。而1916年,索伦营大城内发生瘟疫,人口锐减,人们纷纷从城里逃出,到上世纪60年代,大城内已无人烟,后被兵团团场平为耕地,第四次迁徙的结果,是索伦营大城中的锡伯族和达斡尔族人,在霍尔果斯形成五个嘎善,中心大庄有领队公署、总管档房等行政机构,有学校,学生有几百人,佟佳哈拉四世,就是我们这一代,都在图尔根嘎善出生长大。

  记:您记得小时候的生活吗?从家谱的资料看,1940年前后,锡伯民众建起“伊车嘎善”新乡,佟佳氏自1943年开始从图尔根嘎善迁入伊车嘎善,这是索伦营的“第五次迁徙”。1949年,新疆和平解放,伊车嘎善在1953年成为“伊车嘎善锡伯民族自治乡”,您对这些有记忆吗?

  佟:我打小就跟着大人干农活,春天拔草,夏天浇水,麦子熟了拿镰刀收麦,但从来不觉得苦,暑假回家也不休息,将猪圈里的猪赶出去吃草。也有娱乐,俄罗斯庄子里会放电影,我们去看俄语电影,父亲闲时给我们讲《三国志》、《西游记》、《隋唐演义》,也教一些加减乘除。母亲会唱很多歌,姑娘出嫁的歌、各种劳动的情歌等等。

  我记得1952年土改前,家里没有地,父亲为村中的中农富户种地,还给周边的俄罗斯庄子的俄罗斯人种地,从而分到一年吃的粮食。

  土改工作队来到村上,给大家分派土地。我还记得分地时是春天,雪还没有化完,一片斑驳,父亲骑马,我坐在他身后,我们用木头橛子标出自家的地界。那时候主要种春小麦和玉米,不像现在以冬麦为主。

  记:村里还有哪些民族,上学用的是锡伯语教材还是汉语教材?

  佟:有两三户汉族,他们也讲锡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