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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律师陶景洲:情迷法国三十载

时间:2021-3-11 来源:家谱馆陶姓展区

据英国《华闻周刊》报道,作为国际商事仲裁和国际兼并与收购领域的著名律师,陶景洲多年来有机会游历各国,经常往返纽约、香港、东京、巴黎和伦敦,他走遍了欧洲的大部分城市。但无论他去过哪里,在他的心目中,巴黎永远是他心中的最爱。“不仅爱那里的景,还爱那里的人。”陶景洲说,在巴黎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和足迹,很多有趣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曾担任美国高特兄弟全球董事会成员的陶景洲,2011年开始担任美国德杰律师事务所负责亚洲业务开拓的执行合伙人。

1982年初,陶景洲从北京大学法律系本科毕业后,通过了教育部的公派出国预备研究生考试。“那时大家都想去美国,但是美国的名额只有两个,还有一个人得去法国。”怎么分配名额呢?考虑到去法国得从零开始学外语,一个教授说:“让年纪最小的陶景洲去吧!”法语强化学习从3月一直到6月,陶景洲只初学了四个月的法语便去了法国。

7月14日,法国国庆日当天,他只身一人来到巴黎。在人人欣羡的浪漫之都巴黎,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浪漫与惬意。第二天,陶景洲就来到波尔多读语言。一到波尔多,陶景洲就遇到了葡萄酒。那是在食堂餐桌上,学校供给学生们随便喝的VDT(Vin de Table,佐餐酒)2法郎一大瓶。“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可喝的!”当时陶景洲还以为葡萄酒就是一种十分糟糕的饮料,不禁格外想念中国的白开水。直到他的导师邀请他去家里吃饭,明显感到老师家的酒味道比学校的好得多,“连颜色都不一样”,这才纠正了对葡萄酒的偏见。

在法国,语言成了陶景洲最大的难关。只有几个月的法语基础,加上法律这门学科又有很多专业术语,陶景洲在课上“瞪着两眼,啥也听不懂”。除了语言不通,家里经济不宽裕的他,还囊中羞涩。“那种孤独、压力与无助,现在想想还感到后怕。”

陶景洲带着录音机去上课,课后再反反复复地重温老师所讲的内容。他天生有一股不服输的干劲,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不厌其烦地去“骚扰”同班同学、宿舍楼的邻居和他认识的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直到得出满意的答案。法学的学习和研究是艰苦的,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虽然和许多人一样,陶景洲也希望可以打工赚钱,而不是眼看别人“朱门酒肉”,但是这样又会占用宝贵的学习时间。两相权衡之下,他觉得只要能维持基本的生活,还是尽量把更多的时间用来学习。

陶景洲的留学生活清冷而苦闷,唯有向家人寻求慰藉。“但那时候不像现在,一封电子邮件或一个微博就可以随时表达你的情感。孤单想家的时候,我就只能鸿雁传书。可惜纸短情长,只能一封紧接一封地写信。信写得密密麻麻,而且会正反两面都写,只是为了不希望看到邮件超重而支付更高的邮费。”陶景洲的父亲只有小学文化,母亲文化水平也不高。“家里寄来的信,通篇都是错别字,我常常要大声念出来,才知道什么意思。”

留学的时候,有时实在寂寞无聊,又没有条件去远一点的地方旅游,陶景洲便只能出门走走看看。他发现,巴黎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学校附近的卢森堡公园(Palais du Luxembourg)是他经常去的地方,他经常在这里一待就是大半天。“夏天的时候,在公园喷泉水池的边上,周围总是围绕着很多学生和年轻人,或在草地上野餐、小憩,或悠闲地打闹、晒太阳;秋天的时候,金黄的树叶铺满一地,时不时有一两个慢跑的人擦身而过。而我就喜欢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看书,想想事情。”

陶景洲说巴黎的魅力在于文化底蕴,“在街上走着,一转角,时不时就能和一些名人故居打个照面”。为此,他还专门买了几本书,按图索骥,去追寻这些名人在巴黎的生活足迹。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位于孚日广场的(Place des Vosges)的雨果故居(Maison de V. Hugo)。“当年雨果只是租用孚日广场6号2楼的套间,最初是和他的夫人阿黛尔及四个子女一起入住,但是他们搬入这里不久,和夫人10年的感情就破裂了,之后一直是他的情人朱丽叶陪伴着他。雨果在这里住了6年,他的名著《悲惨世界》的一大半腹稿就是在那里形成的。”雨果去世的时候,全法国下半旗致哀,举国上下,一片悲泣。年轻时的陶景洲,就是在故居挑廊下咖啡馆的一个角落,喝着飘香的咖啡,望着广场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浮想联翩。

三年之后,陶景洲从学校毕业,正当他为实习和工作的事一筹莫展时,法国法律比较学界的泰斗丹克教授对他施以了热情的援手。由于丹克教授的推荐,他得以进入一家声名显赫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也因此有幸成为进入法国律师界的第一位中国人。他本来只想赚点钱就继续回学校进行行政法的研究,没想到一进入律师行业,他就爱上了这一行。为此,陶景洲甘愿放弃了博士学位。

2014年11月18日,陶景洲参加了巴黎政治学院在法国驻中国大使馆举行的招待会。1983年,他在那里当听课生,学费400法郎,这是当时的学生证。在那仅仅两年后的1985年,他就在学院马路对面的法国比较法研究所用法语讲授中国法。

在陶景洲1988年出版的第一本法文法学著作中,他的导师、法国比较法学界泰斗丹克教授这样写道:“陶景洲先生无疑要不停地使我们吃惊,5年前的一个普通中国助学金的使用者,说着糟糕的法语,现在已修完法律的高级文凭,并在一家大型国际律师事务所积极地工作着。他能在北京和巴黎两个社会中应付自如,他才思敏捷,天性中有自然而又纯洁的善良,而且具有高雅的幽默感,无疑,他还要为我们带来更多的震惊。”

在法国待了十年,陶景洲说他有两件事没学会,一是跳舞,另一件就是吃甜点,但是有一件事他学会了,学会了品红酒,品正宗的法国红酒。

1985年的夏天,陶景洲刚刚开始工作,他花了5000法郎(折合不到1000欧元)买了一辆二手的雷诺,带着当时的荷兰女朋友自驾游。两人从巴黎出发,沿着阿尔卑斯山脉往南,到了尼斯再从东部绕回来。他们不上高速路,专挑小路,拿着一本米其林的旅游指南,快到目的地就给旅店打电话订房间。当车开到法国西南部的波尔多附近时,漫山遍野都是整齐的葡萄园,有时绵延数百公里。遇到如此美景,陶景洲经常停下车来,和女朋友摆开桌布,从篮子里拿出准备好的三明治,在田间野餐。这是陶景洲第一次知道,波尔多附近有这么多葡萄酒庄园。

在那之后,由于经常和客户、同事、朋友去餐厅,有机会喝到好的葡萄酒,陶景洲才真正爱上了葡萄酒。“很多人总喜欢来问我:‘究竟应该如何品葡萄酒?’我每次都回答说:‘那你先喝1000瓶之后,再来谈吧。’”

喝酒的初期,陶景洲偏爱右岸的圣爱美浓,不仅因为口感比较柔顺,更因为刚开始工作挣钱不多,这个产区的酒价格比较合理。随着酒龄的增加,收入的增长,陶景洲说,虽然喝过勃艮第和其他国家的不少好酒,也依然觉得圣爱美浓的酒很好。

有时候“酒肉朋友”来家里聚会,陶景洲常常会打开酒窖,让朋友们挑选自己喜欢喝的酒,喝到高兴的时候,常常一晚上就能喝掉好几瓶,“有好几瓶珍贵年份的酒就是让他们这么喝没的”。陶景洲笑着说,但是他心疼归心疼,却从来不会不舍得把好酒拿出来给朋友分享。“酒没了可以再买嘛,朋友没了就很难再交新的了,特别是深交的好友。”

由于工作的关系,陶景洲经常要做“空中飞人”,几个国家轮流飞。最长的一次环球旅行,是在2014年10月的时候,他连续飞了14个国家,基本每两天就换一个国家,绕着地球转了一圈。“有时早上起床,睁开眼,会先想一想,自己到底在哪里。”

四处奔波旅行,也会让陶景洲吃不消。几年前在巴黎出差时,正好遇上感冒发烧,他刚下飞机不久,就在街上晕倒了。朦朦胧胧中听到路人打电话叫救护车,之后就迷迷糊糊地被送上了救护车,救护员一边守着他,一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睡觉,别睡觉!”怕他一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醒过来之后,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What am I doing here?”“就像电影场景里,人临死之前在反悔的一样。”他笑着打趣道。

陶景洲的一年在旅途中结束,又在旅途中开始,他笑着说:“就这么忙忙碌碌的,飞来飞去的,一年也就这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