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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壸:忠贞心始安 捐躯赴国难

时间:2021-2-01 来源:家谱馆卞姓展区



  菏泽卞公祠“忠孝立极”碑刻  卢昱 摄

  《卞氏族谱》所载卞壸画像

■ 政德镜鉴


  □ 本报记者 卢昱 鲍青
    本报通讯员 吕鸿鹏

  在今菏泽开发区丹阳办事处刘庙社区卞庄村,有卞公祠堂。这个有着农家院落大小的祠堂,在城市的高楼中显得单薄,但拜读祠中碑刻,则有感于古人优雅的文辞与背后的气节。
  其中,有一通清末光绪十九年(1893年)的石碑,撰写者是当时菏泽籍的翰林院编修张星吉。他在甲午中日战争来临之前,就感叹:“吾人读圣贤书,蒙朝廷知遇,一命之荣,皆得以自效。一有不幸,则为臣死忠,为子死孝,必克完大节,而此心始安,而此身乃可立于天地之间。古人云: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卞忠贞父子者,殆无愧色。”
  张星吉所说的“卞忠贞父子”,即东晋时期的老乡卞壸(kǔn)父子。“忠贞”是卞壸为国牺牲后的谥号,时人赞道:“父死于君,子死于父,忠孝之道,萃于一门。”忠贞穿透时空,一直影响着国家危难之时的仁人志士。
    宦海起落刚正不阿
  卞壸的忠贞观,受家风影响至深。
  早在西晋初年,卞壸的祖父卞统在琅琊(今临沂)任职。他勤勉有才干,因非门阀大姓,多年也不得朝廷重用,终职于琅琊内史。卞统的6个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个个都登宰府之位,当时人称之为“卞氏六龙,玄仁无双”。
  这玄仁是卞统最知名的儿子,叫卞粹。卞粹少年时,就以清辩明鉴、品行优秀见称于世。加上他十分喜好文学,所以六龙之中,以他最出色。从他们兄弟起,卞氏家族有了转机,开始为世人所知。
  晋惠帝司马衷初年,卞粹官任尚书郎。司马衷天性鲁钝,为人痴呆不任事,初由太傅杨骏辅政。杨骏执政时,朝士大多都依附于杨氏,卞粹却正直不阿,不趋炎附势。后来,皇后贾南风想废除杨氏而揽大权,召楚王司马玮杀杨骏及其党人,拉开了“八王之乱”的序幕。
  因卞粹没有依附杨骏,而被破格提升为右丞,不久又升迁为右军将军。等赵王司马伦起兵攻入洛阳,废贾南风等人,文武大臣受害者不计其数。其中便有重臣张华在内,张华家被夷三族。因卞粹是张华的女婿,也被牵连免除官职。
  一波三折,待司马伦兵败后,齐王司马冏辅政,任命卞粹为侍中、中书令。后来,长沙王司马乂专权,卞粹因在朝中正色以对司马乂,遭司马乂的忌恨。于是,司马乂派人杀害了他。
  卞粹的儿子即卞壸,字望之。卞壸的少年时代正值武帝末年,他深受卞氏六龙的影响,博学经史,以才学闻名于司、兖二州。
  “八王之乱”时的社会惨状以及父亲宦海中的起起落落,让卞壸对西晋后期朝政的黑暗有清醒的认识。因此,虽有一腔治世的抱负,但在政局动荡、君主不明的社会,他不愿展露自己的济世之才。加之外祖父张华被诛,父亲在任上被害,这两件事给卞壸的心中造成了更大的创伤和震动。
  早在卞粹任西晋侍中、中书令时,举家从菏泽迁至洛阳。卞壸的青少年时期是在洛阳度过的。后卞粹遭权奸杀害,青少年时期卞壸“遇家祸,还乡里”,卞壸从洛阳返回菏泽卞庄,当时生活十分艰难。
  永嘉时,甘于清贫的卞壸为了家中生计,出任著作郎,编修史书。征东将军周馥请他去做从事中郎,他婉言谢绝。当时,少数民族的南下成为狂潮,局势大变。匈奴人刘渊、羯族人石勒率军进逼洛阳。兖州不保,在这种情况下,北方大族及自耕农纷纷南逃,史称“永嘉南渡”。
  卞壸也在南渡之列,他举家往东南迁,去投奔妻子的哥哥徐州刺史裴盾。裴盾将他安置到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任广陵相。
  正值此时,征东将军司马睿坐镇建邺(今江苏南京),他为了立足江东,广收人才,特别是北来士族。司马睿召卞壸为从事中郎,专门掌管选举官吏。
  卞壸为人赤诚,为官忠正,在这方面与他父亲极为相似。任职期间,他勤于吏事、秉公执法,深得同僚们佩服,也深受元帝信任。
  据卞氏第47代孙、今年67岁的卞学喜介绍,在今西安碑林中,还幸存有一行书壁碑。碑文内容是:“崔谅、史曜、陈淮可补吏部郎,诏书可尔。此三人皆众论所称,谅尤质止,少华可以敦教。虽大化未可仓卒,风尚所劝为益者多,臣以为宜先用谅,谨随事以闻。晋侍仲卞壸书。”
  “这是卞壸任职期间所书,他在举荐别人。”卞学喜介绍道,虽然卞壸存世的墨宝不多,但他的草书被唐人评价为“聚古而老,落纸筋盘,分行羽抱”,是传世珍品。
    恪守礼法不苟时俗
  卞壸在元帝的赏识下,出任太子司马绍的东中郎长史,担负起教育太子的重任。任职期间,他遭遇继母病亡,辞职回家守孝。按当时朝廷的规定,政府要员的继母去世,只需送葬即可,不必服孝三年。
  因此,丧事刚刚完毕,元帝就恢复其旧职,并命令他立即赴任。卞壸却坚决请求元帝,同意他为继母守孝三年。他给元帝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长信,叙述了自己从少年立志以来的心灵历程,以及继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元帝看过之后深受感动,同意了他的请求。
  三年服孝期满,卞壸重新担任了司马绍的老师。司马绍聪明果敢,年轻有抱负,是皇位确定无疑的继承人。卞壸前后两次居师佐之任,尽匡辅之节,加上恪尽职守,深受元帝的喜爱,满朝文武大臣也对他敬畏三分。
  这一时期的为官生涯,确立了卞壸以后在朝廷中的重要地位,也让人们认识到了他为人、为官的根本原则:勤于政事,不以私废公;恪守礼法,不苟同时俗。
  后来,卞壸担任御史中丞之位,督察百官,忠于王室,使仗势违法的权贵们不敢轻易造次。
  卞壸虽处士族大讲玄风、不务实事的时代,但他却没有附和风俗,而是恪守封建礼教。当时,淮南小中正王式的继母,在前夫病逝后,改嫁给王式之父。王式父亲死后,继母服完丧礼后,要回前夫家。王式对人说:“父亲临终时,继母便要求以后回前夫家,父亲也许诺了她。”于是,服完丧礼,继母便离开了王家。
  卞壸得知后,上奏弹劾王式不孝。他认为这不合礼,更认为王式对老人生前不能事之以礼,死后不能葬之以礼。像王式这种亏损世教、伤风败俗的人,不可以担当端正人伦的小中正一职。最终王式经乡邑清议,终身不被任命为官。
  元帝永昌元年(322年),大将军王敦叛乱,进攻京师。在叛乱中,元帝气极而亡,司马绍即位,是为明帝。
  新登基的明帝对他的老师卞壸甚是了解,虽然卞氏无法与名门大族相比,但他深深依赖其师。明帝年纪很轻,便身染重病,即位不到四个年头,便抱憾病逝。在病危之时,他下诏要卞壸领尚书令,与王导、庾亮、郗鉴等人一起受命辅佐只有四岁的幼主晋成帝——司马衍。
  325年,成帝即位时,群臣到朝向新帝进玉玺,司徒王导因有病不能参加。卞壸便在朝中议事厅严肃地说: “王公难道不是国家的大臣!现在正是国殡之时,嗣位的皇帝又未立,这是为臣子的请病假的时候吗?”很快,有人将此话传到王导处,王导不得已赶紧乘车而至。
  要知道连皇帝都让琅琊王氏三分,可卞壸全然不顾这些。王导位高权重,与其从兄王敦一内一外,形成“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当时琅琊王氏是顶级门阀士族,王氏家族十分尊重书法。王导的堂侄“书圣”王羲之,堂侄孙王献之,孙王珣、王珉,都是一代书法家。
  有一次,王导称病不去上早朝,但私下里却亲自为车骑将军郗鉴送行。卞壸知后,上奏说:“王导身为国家大臣,以私亏法,没有大臣的臣节。又御史中丞钟雅曲解王法,不以王法为准绳,请一起免除两人的官职。”虽然皇上没同意,但他不畏强权之举,震动了朝中的大臣,无不为他裁断刚直、不迎合权贵所折服。
  王导虽然屡屡遭到卞壸的指责,他不但不记恨,还心悦诚服。成帝已长到十几岁了,但每次见到王导都要下拜,给王导的手诏则称“惶恐言”,中书作诏则称“敬问”。每次去王导府上,都要拜王导的妻子曹氏,如同王家的儿孙一样。
  王导晚年患有手足麻木症,行动不方便,有时不能上朝,成帝就率领群臣来到王导府上宴饮,尽欢而散,然后命人用车把他接进宫去。侍中孔坦看不下去,秘密上表成帝,认为皇帝不宜向臣下跪拜。王导闻知,气愤愤地说:“我王茂弘老朽了,如像卞壸那样高峻,刁玄亮那样刚悍,戴若思那样锋芒毕露,孔坦敢这样吗!”贬斥之中,也有对卞壸的赞誉。
    以身作则倡俭朴
  在朝中不畏强权,卞壸有不附和他人的气节。太宁三年(326年),拜卞壸为右将军,加给事中、尚书令,他正式成为宰相。成帝年幼,皇太后临朝执政,卞壸与庾亮对直省中,共同参掌机要。
  卞壸深知,官员们头脑中自由松懈思想是国家的潜在威胁,若想清除这种思想,必须严格国家的各项制度,对违反者毫不宽容。有一次,召南阳乐谟为南阳郡的中正官,颍川人庾怡为颍川郡的廷尉评。但乐谟和庾怡都以父命不准而拒绝上任。
  针对这件事,卞壸上奏说:“如果上任就职就会违父命,每个家庭都各护其子,那么称王者便无人可管了。此二人都在盛世受到崇敬,他们的身体不属于个人所有。难道乐谟以父子之名就可以亏损法度?庾怡是皇室亲戚就可以自行专断?臣认为一切都得服从国家,不得以私废公。回绝他们的表疏,以为永制。”
  此事下到朝中讨论,大臣们认为卞壸所奏是正确的,于是乐谟和庾怡不得已,各赴其任。
  卞壸居官以实干为本,以褒扬、贬黜为己任。同时,他对“名士风度”的强硬态度引起了一些名士的不满。他们在背后议论说:卞壸天性不弘达,才能有限,他忠心为国的愿望是赤诚且美好的,但才不及愿,故而不值得大加赞誉。
  卞壸的好友阮孚听到这些议论后,劝他说:“你整天为国焦虑、操劳,在你脸上很少看到闲适的表情,只看到像嘴里含着瓦片、石头一样,一副刻板的面容。你难道不觉得辛苦吗?”
  卞壸回复道:“现在社会上有很多人追慕风流疏朗的个性特点,主张宽松恢弘的道德标准,这样做固然闲适、豪爽,但这样能使国家长治久安吗?如果我卞壸再不去倡导礼仪法度,谁还会去呢?”
  当时,贵族子弟多倾慕王澄、谢鲲,认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才有风度,是真通达。王澄为人举止放诞,不拘礼俗。调任荆州刺史,朝中要员前往送行时,王澄却上树掏取鹊巢,神色自若,旁若无人。在任荆州刺史时,他不理政事,日夜饮酒,使得荆州大乱,终导致流民反叛。王澄袭杀其众八千余人,又因对部下凶狠导致上下离心,终辞去刺史之职。
  而这谢鲲也是奇人,曾因邻家高氏的女儿有美色,于是去轻薄她,遭对方以梭投掷,更撞断了两只牙齿。当时的人因而说:“任达不已,幼舆折齿。”谢鲲听后还厚颜无耻地大呼:“这还不影响我高歌!”
  谢鲲与王澄、胡毋辅之及阮瞻等人皆自己上承阮藉,得到大道之本。故此脱去衣服,放任如同禽兽。又与王澄等仰慕竹林七贤,披头散发,裸体箕踞而坐,号称“八达”。
  王谢的种种行为,不胜枚举,甚至成为主流社会的一种风气。卞壸在朝中严肃地说:“悖礼伤教,罪行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中朝(西晋)倾覆,实由于此。”气愤之余,他想上奏究查王谢的种种怪象。最终因王导和庾亮极力反对,才平息此事。然而听说这件事的人,对卞壸的举动佩服得五体投地。
  卞壸之所以获得众人的敬重,不仅在于他恪尽职守,忠心为国,还在于他处处以身作则。东晋初年,由于战乱频繁,国力贫弱,人民生活很苦,卞壸带头在朝廷官员中倡导廉洁俭素。他身居高位,从没修过一个像样的官邸;每逢荒年,他一日三餐以稀粥为食;做官多年没有积蓄,以致儿女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却没钱结婚。皇上见他家如此贫穷,下诏特赐50万钱,卞壸却坚决不受。
    父子三人同捐躯
  晋成帝即位后,拜卞壸为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当时,成帝的母亲庾氏执政,庾亮是成帝的舅舅。所以,连王导都得避让庾亮,明帝时镇压了王敦的叛乱,后因分赐不公允,使立有大功的苏峻很不满意,为后来的战乱留下导火索。
  庾亮怕苏峻闹事,便想调苏峻到京师,加以看守。因此,他在朝中提议说:“苏峻狼子野心,终究要为乱。今天征他,即使不听从,带来的祸害也不大。如果再过几年,就无法制服他了。这就如晁错劝汉景帝早削七国之事。”
  当时朝议者没有谁能改变他的主意。但卞壸坚持不要征苏峻,对庾亮说:“苏峻拥有强兵,手下又多有无赖,近又逼进京师,一旦有变化,容易引起不堪设想的后果。应当深思远虑,慢慢削弱他的兵权,而不能仓促行事。”
  庾亮未采纳卞壸的建议,准备下诏召历阳内史苏峻,还象征性地和王导商议此事。王导说:“苏峻奸诈多疑,必定不肯奉诏前来。山川原野中,可以躲藏毒虫猛兽。苏峻在外,还不至于马上发难,应暂时包容,别惊动他。”王导力争,庾亮不听,终于诏请苏峻。
  卞壸知道此举必定失败,更向时任平南将军的温峤表示担心。属官司马任台亦劝他准备良马作不时之需,但他笑看回答说:“真到那时,要马何用?”
  成帝咸和二年(327年),苏峻果不其然举兵叛乱。卞壸出任尚书令、右将军、领右卫将军,其余官照旧,带兵阻击。卞壸率郭默、赵胤等人与苏峻大战于西陵,被峻军攻破。卞壸与钟雅退还,死伤战士千人。
  卞壸与钟雅一起还节,到朝中谢罪。苏峻军又进攻青溪,卞壸与诸军奋力堵击。双方军队在清溪一带的田野上展开了长时间的拉锯战,互有死伤。叛军将领见久攻不下,决定另施诡计,他们竟然不顾青溪栅周围几千百姓的生命安全,在一座寺庙中放起火来。
  大火随着风势在附近的村庄和东晋军队的阵营中蔓延开来。顿时,火声、哭声、喊杀声连成一片,东晋军队的阵脚开始乱将起来。骑在马上巍然不动的卞壸亲眼目睹叛军惨绝人寰的暴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正在生死攸关之时,卞壸又突发背伤,脊背之伤疼痛难忍,但他不顾一切,目光如炬,大喝一声,高挥利剑,冲向敌阵。那些正准备溃逃的将士见主帅神勇异常,大受鼓舞,纷纷掉转头来杀入敌营。
  经过一场艰苦、残酷的拼杀,一千多名将士阵亡沙场,时年48岁的卞壸壮烈殉国。随他作战的两个儿子卞眕、卞盱见父亲被杀,个个杀红了眼,冲入贼群、力杀贼兵,但寡不敌众,兄弟俩也同时殉国!
  这场清溪阻击战以失败告终,贼兵攻入建康,放火大烧宫寺,王师大败。卞壸的妻子裴氏抚二子尸哭曰:“父为忠臣,汝为孝子,夫何恨乎!”
  咸康六年,成帝追思壸,下诏曰:“壸立朝忠恪,丧身凶寇,所封悬远,租秩薄少,妻息不瞻,以为慨然!可给实口廪。”
  十多年后,盗墓者盗掘壸墓,发现“尸僵,鬓发苍白,面如生,两手悉拳,爪甲穿达手背”。安帝诏给钱十万,以修茔兆。
  卞壸的忠贞思想感召着后人,在他所葬之地建祠纪念。宋代陆游所写《入蜀记》中有载:游天庆观,在冶城山之麓。吴、晋间,城垒大抵多因山为之。观西有忠烈庙、卞壸庙也。庙后丛木甚茂,传以为壸墓。墓东北又有亭,颇疎豁,曰忠孝亭。亭本南唐忠贞亭,后避讳改焉。忠贞,壸谥。
  在卞壸的老家菏泽卞庄,在明朝时便修建了卞公祠。2012年,在清明祭拜时,多了韩国卞氏后裔卞元圭等一行九人,他们与卞氏后裔数百人,在菏泽的卞公祠拜祭先祖,追思忠贞。